北京南站的樣子更像個車馬店,周圍又滿是小商小販,更顯得混亂和嘈雜。出了站口,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刺骨的寒風(fēng)肆無忌憚的迎面撲來,楊耕把身上的大衣用力裹了裹,邁步向外走去。
楊耕剛從唐山出差回來,唐山的項目還處于早期,一直在努力做著鋪墊,所以每次都是速去速歸,不過這次是讓馬達給叫回來的。中午楊耕接到馬達的電話,說要聚一聚,要楊耕盡量回來。楊耕覺得馬達的語氣有些沉重,而且聚一聚的地點不是通常部門集體腐敗的郭林家常菜,而是西直門附近的一家茶館。所以也就沒多問,立刻趕最近的一班車回到了北京。
楊耕坐上出租,立刻撥通了馬達的電話:“老馬,我剛下火車,已經(jīng)在路上了,大家都到齊了吧?”
“不用著急,我也是剛到,沒有什么‘大家’,連你只有三個人,現(xiàn)在二缺一,趕快過來吧?!瘪R達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什么。
馬達沒有說明另一個人是誰,這讓楊耕一路上都在好奇地猜測。北京的車堵得實在厲害,楊耕沒辦法,中途又換了一次地鐵,緊趕慢趕,一直到七點半,才到約會地點,西直門附近一家叫‘斗茶記’的茶樓。
楊耕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茶樓在一條僻靜的小街上,遠遠望去整個茶館古色古香。橙黃色的燈光,沿著一排紅漆的窗戶淡淡地透出來,窗內(nèi)客人的剪影隱約可見,在寒冷的冬日里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茶館門口高高懸掛著兩個大紅燈籠,一副對聯(lián)在燈光下,清晰可見:
從來名士能品水
自古高僧喜斗茶
楊耕在茶官的引領(lǐng)下,邁步向里走去,整個茶館從外面看面積不大,里面卻曲徑通幽。茶館里人不多,三三兩兩的散布在各個角落里,安靜而悠閑。茶官輕輕敲了敲一間雅間的門,楊耕推門走了進去。
馬達坐在門口側(cè)面的一個大沙發(fā)上,手里端著一個茶杯。對面坐的人背對著楊耕。楊耕一時看不清是誰。
馬達見楊耕進來,起身招呼道:“老楊,你可算到了,你看這是誰?”
對面的人站起身來,身材高大挺拔,英俊的面孔上一臉燦爛的笑容,楊耕一下子呆住了:朱弘毅!怎么會是他。這是兩個最不可能湊到一起的人???這是怎么回事?楊耕的腦子突然有些亂,一時說不出話來。
朱弘毅笑著說道:“楊耕,好久不見了,是不是很吃驚?我們兩個家伙怎么會在一起?!敝旌胍愕穆曇粢廊粶睾统领o。
“老楊,坐下說吧?!瘪R達把楊耕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楊耕慢慢的回過神來,沖著朱弘毅道:“朱總,的確沒想到是你,你和老馬早就認識?”
朱弘毅還沒開口,馬達先笑了,接口道:“老楊,我和Frank的確早就認識,和咱倆認識的時間差不多?!?/p>
楊耕覺得Frank這個名字有點陌生,想想應(yīng)該是指朱弘毅。自己竟然不知道朱弘毅還有這樣一個名字,看來馬達和朱弘毅的確是老相識了。
朱弘毅接口道:“我和馬達是ASA的同事,我也是才知道你們倆認識的時間那么早?!?/p>
楊耕突然覺得,人世間的事情在冥冥之中應(yīng)該是早有注定。三個人兜來兜去,竟然又坐到了一起,這世間的事情真是太奇妙了。
馬達沖著楊耕笑了笑說道:“老楊,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我一直沒給你說過這層關(guān)系,別怪我啊,不過現(xiàn)在無所謂了?!?/p>
楊耕看著朱弘毅和馬達,心里突然有了一種暖暖的感覺,馬達給楊耕倒了杯茶,說道:“老楊,今天,豬、馬、羊聚齊了,你不想說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