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納悶,便問:你們怎么知道這里面有懸棺和化石什么的?
黑臉膛說,你這可是小看我們了。做這一行,我們的嗅覺還是靈敏的吧。這些年,關于神農(nóng)架科考的文章不少了,都說里面有野人呀,古人化石呀,懸棺呀什么的!
八字眉說,我們對野人什么的不感興趣,最感興趣的是懸棺,這里面往往有能賣好價錢的隨葬品。
黑臉膛說,就算沒找著懸棺里的寶貝,順手在哪個洞里撿點化石什么的,也能出手。
我說,說得容易呀,發(fā)現(xiàn)可難了,弄不好還把命搭上!
八字眉說,風險是大,要不是一心賺大錢,誰愿意往這里面鉆呀。
黑臉膛說,做文物生意本來就是半條命拴在褲腰帶上的,無所謂了。關鍵在于要死得其所,即便是死,也得給老婆孩子弄兩個銀子花花,別讓家里受窮。
我說,你們到底是擔心被警察抓到送命,還是擔心被這林子里莫名其妙的怪物要了命呀?
八字眉說,林子里有什么能要命呢?聽說是很危險,自古以來,進這里面的大多有來無回。這幾年,不少采藥人進來后就無影無蹤了。可是現(xiàn)在的科技水平,以前是不敢想象的,我們帶的裝備,什么衛(wèi)星定位儀呀,隨身急救包呀,長期儲存的方便食品呀,很有保障,怎么會經(jīng)不起折騰呢?
我心想,人算不如天算啊,你們那些所謂先進裝備,在怪石陣那里會全部失靈。而且這一大片原始森林里,還說不準有幾處那樣的魔陣。莫名其妙失蹤是一眨眼的事,老余和孫友元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是我懶得跟他們說破,反正他們也是盜取國家文物走私,就算遇險送命也是死有余辜!
我開始設想如何擺脫他們,跟文物走私販子一起行動,絕對是兇多吉少,安全只是暫時的,到了要緊的關頭,像我這種多余的人,他們一定會讓我為其做高風險的事,最后又將我滅口。我一再提醒自己,不能輕易相信唯利是圖的文物販子。但是眼下我還得假裝是同行,以取得信任,要是不小心說出自己進山是幾個人一起出來探險的,可能當即會被這兩個亡命之徒除掉。
于是在兩個家伙吃飽喝足打點背包的時候,我把兩圈繩子當褲帶纏在腰上,又把打火機、瑞士軍刀小心翼翼地包好拴在褲腰上。這樣即使在緊要關頭,應急包丟了,我只身行動也有野外生存的余地。
三個人開始趕路,他們一前一后把我押在中間,說是關照我。
我明白,這兩個狡猾的走私販想在我身上做什么文章,怕我跑掉才這樣關照。
他們在打我什么主意呢?
我不寒而栗。
昨天找了一天的水,今天卻不時遇到水,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fā),無心插柳柳成蔭??!
沒走多遠,一條山澗擋在面前,水流得很急。
黑臉膛用棍子插進水里試了試說,水起碼齊腰深。
于是他們取出繩子,甩掛到山澗對面的樹上,拉緊了,黑臉膛取出一個滑輪掛在繩子上,一手抓住繩子,一下子梭到了河對面。
八字眉又把一只滑輪掛在繩子上,對我說:你先過去!
我吊住滑輪,反復試了幾次,半天沒敢起身下滑。
八字眉忽然就沒有了先前的客氣,一腳蹬在我屁股上罵道:別啰嗦,這有什么難的!這個都不敢還能上崖做事?
上崖做事?
上崖做什么事?我心里格登一下,這兩個家伙在我面前暴露得這么多,完全沒有保守秘密,想必最后一定不會留下我。哪個犯罪分子,會留下一個活口去給他壞事呢?如果不抓緊脫身,后果不堪設想。我開始尋找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