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和葉晶瑩深談后,兩個人之間有了一種不可言傳的默契。第二天上班時,葉晶瑩對余波說:“余,何頭生病了,不過,你得保密?!?/p>
“你怎么知道的?”余波晚上帶著睛紅談情說愛去了,余波發(fā)現(xiàn)他的面具學很有意思。他在睛紅帶上癡情的面具后,戀愛中那些平時覺得肉麻的話竟然被余波說得微妙微肖。睛紅整個晚上依在他的懷里,溫柔得像只小貓,一改大小姐脾氣,讓余波挺來勁的,抱著睛紅盡情地深吻他,第一次有了想和睛紅做點什么的欲望。不過,余波還是余波,總會在關鍵的時候,打住自己這種本能的欲望。余波想,睛紅是他的,要留著慢慢享受才有意義。余波沉浸在和睛紅的兒女情調(diào)之中,以至到早晨上班的時候,余波的思路還沒有回到部機關來。他甚至想,就那樣和睛紅戀愛結婚生子,也是其樂無窮的一種生活,所以葉晶瑩提醒他的話,又被他忘掉了,他無意識地問出這句話后,才發(fā)覺自己又犯了機關之忌。
“你怎么老是改不掉這種愛追問的毛???這是機關,你將會是一個被提拔的高層管理者,哪有那么多的為什么?機關是引而不發(fā),以退為進,步步為營,而且還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膽大心細,卻處處小心謹慎,知道嗎?”葉晶瑩又開始了對余波關于機關的理論教訓。每次葉晶瑩講起機關生活的時候,總會勾起余波的那種強烈想當官的欲望,這種欲望像被放任的老鼠,一旦逃離囚籠,它就會滿世界亂跑,抓住一切機會地找配偶,無節(jié)制地繁衍。余波就是這樣,當他一心想走技工這條路時,他從來沒有覺得機關和其他單位有什么不同;可是當他無意間被葉晶瑩帶進官道之中時,才發(fā)覺機關生活遠遠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樣子。除了本能的欲望以外,勾心斗角,看人打發(fā),都是機關很本能的一種色彩。就連辦公室里的椅子都有等級區(qū)分,他剛來機關時,一眼就看到了葉晶瑩坐的那張椅子比他和青玲的都要高一些,寬大一些,而且葉的辦公室放在最通風、最顯眼的地方,使人一進辦公室,一眼就能瞧出誰是這個辦公室的頭兒。
“其實機關有機關的好處,官當大了,不僅有專車,還有這樣那樣的出國考察機會,下地市接待的規(guī)模也很風光。求你辦事的,看你臉色的,都在你一句話之間,這種居高的感覺,很微妙,也很美好。機關的學問在于悟,在于靈性之間,而不在于理論之中。余,你說呢?”葉晶瑩像一個八十歲的老者,滿腹的機關理論,卻句句讓人敬佩不已。
余波望著葉晶瑩,笑了一下,他一下子明白了葉晶瑩告訴他何頭生病的原因,也一下子猜測到了部里有人事變動的情況。余波早就聽說了部里要提升一個副司長,如果何頭被提升的話,他有望被提為科長了。余波在這一瞬間明白了葉晶瑩的苦心,他有些感激葉晶瑩,又有些拿不定葉晶瑩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戲。不過,余波什么也沒有再問,而是低頭一心一意地看他的材料,心里卻在捉摸如何去看看何頭。
這天下午,四點鐘的時候,余波匆匆忙忙地到文印中心找睛紅,他走得很急,到睛紅那兒,竟然滿頭是汗。他一見睛紅,急急地說:“睛紅,手上有錢么,我有急事,先借給我??欤臁!?/p>
“我手頭只有一千元,剛剛惠芷打電話來說,我們要去柳芳那……”
“你全都給我,你暫時用你姐們的錢,過幾天我便給你?!庇嗖弥X出了機關大門,橫過大街向藥店走去。
余波在藥店柜里東看看西瞧瞧,他拿不定該買什么補品好,又該花多少錢是最合適的。他很后悔沒有問問葉晶瑩,余波想葉晶瑩真的是個人物,什么樣的內(nèi)部信息,她總能比別人搶先一步。拿他住的房子來說,如果不是葉晶瑩,他恐怕現(xiàn)在還擠在集體宿舍里。單就這一點來說,葉晶瑩對他還算不錯,他也不明白,他怎么處處防著葉晶瑩,處處排斥著她,又處處離不開她。
余波在藥店轉來轉去,最后余波看中了一盒補品,就是貴了點,一千多元一盒。余波一咬牙,心痛地買下了,提著補品去醫(yī)院看何處。
何處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對于余波的來到,很是意外,不過何處顯得很高興,拍了拍他躺的那張床對余波說:“小余,坐過來,我們好好說說話?!庇嗖ㄓ行┏泽@,不過葉晶瑩對他言傳說教的許多還是取到了作用,他努力讓自己穩(wěn)靜下來,坐在何頭身邊聽何頭講機關的一些內(nèi)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