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小涼都敢在沙灘上放煙火了,為什么還從不來我這里逛逛呢?”
“呼,是糾結(jié)這個啊??傄袝r間給她慢慢調(diào)整的。”
“哦,真的不會是因為討厭我嗎?”
“討厭你還跟你做這么多年朋友啊。我說曾斗城,你這樣可不像個敢愛敢恨的男人?!?/p>
“哦……”
“不像我……”
“像你……哈!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你暗戀蕭零然那么多年,也沒瞧你敢去怎么樣啊?!?/p>
“呃……我哪還用得著告白啊,你沒見到零然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是那樣赤裸裸熱辣辣嗎?!?/p>
“沒看出來。”
“你……哎,這是什么呀,鼓鼓囊囊的烏龜殼子啊?還是橘黃色的?!?/p>
“別瞎動啊,那是我給小涼準(zhǔn)備的救生衣?!?/p>
“瞎?救生衣?”
“嗯,怕她來看我,心里卻害怕大海啊。”
“拜托,你這個攤子離沙灘至少還有五十米啊。你怕她被風(fēng)刮到海里去?。俊?/p>
“我要給她安全感嘛。我是男人!”
“噢——快來買最新鮮的烏賊海星章魚紫菜哦——買滿一百塊送‘男人牌’愛心救生衣一件哦!”
“田丁見,你想死?。 ?/p>
……
迎著海風(fēng)海浪,聞著陽光的味道,在夏天的海邊忐忑又期待地等待喜歡的女孩子帶著一身清涼突然出現(xiàn),那種感覺真好啊。
仿佛兩個無知又膽小的小跟班,藺子涼和蕭零然跟在風(fēng)間樹的后頭,走在幾千平米空曠的廠房里。
夾雜著飽含混響的“前面是船塢區(qū)”,“更遠(yuǎn)的是龍門吊”,“年造船超過50艘,年產(chǎn)值去年已超過100億”這樣干巴巴但卻很有說服力的介紹語,一路走來的“總經(jīng)理好”,“老板”,“風(fēng)間先生”這樣濕答答同樣也很有說服力的問好聲,以及丟在身后的“那兩個女生是誰呀”,“嗚嗚嗚,難道是風(fēng)間樹的女朋友呀”,“好漂亮的女生哦”這樣酸酸的猜測聲,讓兩個女生覺得受用極了。
“哇,原來風(fēng)間這么厲害哦?!笔捔闳坏囊馑际牵赫媸怯袀€厲害的老爸啊。
“嗯,所以有個好老爸真的很重要啊,當(dāng)少東家挺過癮的。”藺子涼很有默契地接上。
風(fēng)間樹并不回答,只“呵呵”一笑:“要不要去那邊看看?那有一艘豪華游艇,要不要參觀一下?!?/p>
蕭零然馬上是一副倒戈的表情:“好啊好啊?!?/p>
“可是……”藺子涼明顯地猶疑起來,“那里……”
她的為難表情提醒了風(fēng)間樹。他想起那個夜晚,藺子涼二十歲的生日沙灘Party。原本快樂歡騰的小涼,一不經(jīng)意碰觸到幼滑的海水,便像遇到水就短路的電子娃娃,突然一下子就暈倒了。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地抱住她,還不知道會鬧出怎樣的狀況呢。
這個女孩子,總需要些時日來慢慢適應(yīng),隱匿在心底的對海水的憎惡和恐懼。
“沒關(guān)系,我有這個。”風(fēng)間樹從口袋里掏出一方褐色格子手絹,在臉上筆劃了一下,“眼不見為凈。應(yīng)該能幫你克服對水的恐懼吧?!?/p>
“可是……”
“沒關(guān)系,走道很安全,邊上也有欄桿,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憋L(fēng)間樹輕輕牽起藺子涼的手說,“你就安心跟著我走吧?!?/p>
安心跟著我走吧。海水再洶涌,有我?guī)愠孙L(fēng)破浪。
“是呀,你就是心理作用。把眼睛遮上,一定能安全著陸的,上了船就好啦。”蕭零然也在旁邊打氣。
就這樣,閉上眼睛,聽見海水從腳下不遠(yuǎn)的洋面穿流而過,聽見海風(fēng)從耳邊發(fā)際的空隙穿梭而過。仿佛有讓人信賴的熏香從手帕上陣陣傳來,相信你們,我的朋友們。一步,兩步,三步……
“好啦,睜開眼睛咯?!笔捔闳粠退忾_覆蓋在眼睛上的手帕。
“風(fēng)型號”游艇。
七十米長,渦輪發(fā)動機(jī)推動,時速達(dá)35節(jié),能攜帶350噸燃料。船身分為四個區(qū)域,貴賓區(qū)、普通區(qū)、餐廳和客房。 同時三個貴賓會客廳內(nèi)設(shè)多功能數(shù)字化同聲翻譯器、超大屏幕播放機(jī)、真皮仰臥沙發(fā)和全套衛(wèi)星信號定位系統(tǒng)。
聽了風(fēng)間樹的介紹,蕭零然不可置信地說:“你是說,這艘游艇是你設(shè)計的?”
“嗯,是的。不過不是我獨立完成的,我只是主設(shè)計師之一?!?/p>
“而且是五年前設(shè)計的?”
“對,十九歲的時候?!?/p>
蕭零然的下巴差點掉到甲板上,而藺子涼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自己家里沒有游艇,但也曾和父親一起出席過在游艇上舉辦的各種宴會舞會。似乎記憶里的那些船艙甲板,那些沙發(fā)擺設(shè),沒有一樣能如今天看到的一般熠熠生輝。藺子涼驚嘆風(fēng)間樹的家族所擁有的巨大財富,也對他個人的驚人才華欽佩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