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到了周六,若琳早早就起了床,然后打電話給前幾天預約好的搬家公司。
朋友搬家,馨語可沒閑著,她也過來幫若琳整理雜七雜八的東西。
兩人忙活了一整天總算把要搬到新住處的東西整理得差不多了,她們都累得不行。
“馨語,歇會兒咱們出去吃飯吧。我請你,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若琳擦了擦臉上的汗,說。
“說什么客套話,我們又不是剛認識。”馨語說道。
“夠意思?!比袅张牧伺能罢Z的肩,笑道。
“若琳啊……”馨語突然皺起眉頭問,“這幾天那個叫什么韓皓軒的有沒有再找你???”
“沒有?!比袅掌鋵嵧ζ婀周罢Z會問起韓皓軒的。這個叫韓皓軒的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哪!都好久不聯(lián)系了,還不斷從旁人的口中聽到他的名字。難道老天要故意跟她過不去嗎?
“哎喲,我的那招很管用嘛?!避罢Z舒展開眉頭,揚起嘴角說。
“出去吃飯吧。”若琳轉(zhuǎn)移話題。
“好的,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宰你一頓?!避罢Z摸了摸餓得癟癟的肚子。
“任你宰割,時不再來。”若琳起身拿自己的小提包。
吃完飯,若琳送走馨語后,獨自回到住處。
若琳剛想去洗個澡,卻被一個包絆了一下。她俯下身,拉開拉鏈,最上方放著那張全家福,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拿出來,用手輕輕地拂去上面的灰塵。
因為她天天都很忙,兒時每晚看著照片再抱著它沉沉入睡的情景已不多見了。此時,她看著照片里開心的一家人,心漸漸發(fā)澀,眼睛里也像被濺了姜汁一樣,不知不覺地發(fā)澀,生疼生疼的。
若琳待在原地發(fā)怔了許久才將照片放在床邊的小桌上,她用手一遍遍地撫摸著爸爸微笑的臉龐,突然發(fā)覺手背有一陣涼意,恍惚之間,竟有眼淚滴落下來。
正值夏日,空氣中仍流動著燥熱的因子,但若琳的心卻仿佛在降溫,一點點地寒下來。
她想找回十幾年未見的爸爸,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想做一個文字編輯,但她現(xiàn)在只是個幫別人打雜的流程編輯,發(fā)表稿子連署名的權(quán)利都沒有。
她知道她的第一個想法是無法實現(xiàn)的,她也不去奢望橫空冒出一個爸爸,但第二個想法她卻在努力地將它變?yōu)楝F(xiàn)實。每天下班后她都會擠出時間看書,直到上下眼皮打架。
在這個激烈競爭的社會里,沒有誰可以幫她,唯獨靠自己。
若琳擦去臉上溫熱的液體,將照片擺正,她的眼睛愈發(fā)漆黑明亮,像雨過天晴后的山巒。
然后,她給媽媽打了個電話,電話中,媽媽不停地咳嗽,若琳聽得很是心疼。她讓媽媽去看醫(yī)生,媽媽卻說,只是一點小感冒,不打緊。
掛斷電話,若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每次媽媽生病不是硬撐著,就是到藥店隨便買點藥吃,從來舍不得去看醫(yī)生。若琳知道,那是因為家里條件不好,媽媽舍不得花錢。
若琳告訴自己,一定要努力再努力地去賺錢,讓媽媽過上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
目前對若琳來說,最重要的便是錢,因為媽媽的單位不景氣,被迫下崗尚未找到合適的工作,而妹妹正在讀書,所以家用開支以及妹妹學費的重擔就壓在了若琳纖弱的肩上。
若琳的工資并不高,所以業(yè)余時間她就會做兼職,兼職工作也是五花八門的,在路邊發(fā)過宣傳單,在餐廳做過服務(wù)生,在音像店當過促銷員……
若琳最近接了一份發(fā)宣傳單的兼職,只要負責將那接近一萬份的宣傳單在兩周內(nèi)全部派發(fā)出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