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始工作，就像在思韋特的辦公室里一樣。十五分鐘后，公事辦完了，鄧恩把文件放回他的包里。思韋特向后靠在他的椅子上。

“現(xiàn)在談別的事，”他緩緩地說。鄧恩的眼睛放著貪婪的光?！斑€有，”思韋特站起來，就像是忘了什么事，“來點兒喝的？就算我們要談不愉快的事，也沒必要吵架?！?/p>

懷疑和欲望在這個男人躲閃的目光中交戰(zhàn)?！敖裢砦液仁裁炊夹小！彼曇舭l(fā)顫。

“別疑神疑鬼，”思韋特粗魯?shù)卣f，“你怕什么呢？以為我要給你下毒？在這兒？”他把桌上的玻璃盛酒器和酒杯推過去，“給我們倆倒上同樣的分量?！彼盐苋舆^去?！白约杭犹K打水，一點兒都別超過你的酒量?！?/p>

欲望占了上風，如同思韋特預料的那樣。思韋特先喝了自己那杯。鄧恩的懷疑被這個明顯的姿態(tài)驅(qū)散了，他放松下來。藥的劑量很小，每人都只有正常一劑的四分之一，但已經(jīng)夠用了。對于思韋特，因為以前他服過很多，這個量的效果不值一提；對鄧恩則能起到催眠作用。思韋特并不想讓他睡過去；他只想讓鄧恩糊涂一些，放松警惕。

帶著冷酷的滿足，思韋特注意到他的第一擊得手了?，F(xiàn)在他只需要注意，別讓那人的腦子里對他產(chǎn)生一絲懷疑。他身子向前傾，變得神神秘秘。

“現(xiàn)在看這兒，鄧恩，”他用一種老于世故的口氣說，“你提到的五百英鎊的事我滿足不了，很簡單，我沒這么多錢，就是這么回事。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我著急見你也就是同你講這一點。這些怎么樣？”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卷錢扔到桌上，然后從文件夾里取出給股票經(jīng)紀人寫的信的復寫本。鄧恩抓過鈔票，他愛不釋手地仔細地數(shù)著錢，似乎在享受觸摸鈔票的感覺。

“五十？”他干笑著，“你總是愛開小玩笑?！?/p>

“看看這封信?！彼柬f特不耐煩地說。鄧恩非常專心地讀了，然后他專心地喝完了他的威士忌，以同樣的方式開口。

“賣掉二百五十鎊的股票？今晚你真能開玩笑，思韋特先生?！?/p>

“總共三百英鎊，鄧恩！有據(jù)可查的三百鎊！是那卷鈔票的六倍！想想吧，老兄！我還沒說……”思韋特接著說，“這只能是最后一次了。別不滿足了，鄧恩，你這幾年都拿走三千鎊了，該知足了?！?/p>

鄧恩緩緩地露出邪惡的笑容。

“五——百鎊，思韋特先生，”他反復說，“我兒子，我跟你提過的……”

思韋特猛地站起來，在房間里踱步?！皠e再胡攪蠻纏了，老兄，難道我沒跟你說我做不到嗎？該死的，你不相信我嗎？看這兒——”他取出鑰匙，走到房間角落里內(nèi)置的保險柜前，開鎖，打開沉重的門，取出他的銀行存折，戲劇性地扔到桌上?！澳阕约嚎窗?，今天下午才寄來的?！?/p>

鄧恩又干笑幾聲?！百~本？思韋特先生，你讓我吃驚。像你這樣精通賬目的人不該指望我會相信一個賬本吧？”

思韋特感到一絲輕松。這個傻瓜讓他的任務變得容易了。他沒有理會鄧恩的嘲笑。

“好，我已經(jīng)給了你一個提議?！彼f，“現(xiàn)在拿五十鎊，然后只要我的股票經(jīng)紀人一兌現(xiàn)，又有二百五十鎊。要或者不要由你。但是我要鄭重地提醒你，如果你不要這些，你就什么都得不到。我已經(jīng)到極限了，我要結(jié)束這一切?！?/p>

“我能問問你要怎么辦嗎？”

“可以。我會讓你去報告你知道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從那時以來我為公司干得很好。我為他們節(jié)約的不止一千鎊。我準備賣掉這幢房子，將那筆錢連本帶利還掉。我將自食其果，在目前情況下，也沒什么大不了。我將到國外去，用一個新名字，開始新生活?！?/p>

“你妻子呢，先生？”

思韋特來回踱步?！霸撍赖?，這與你無關，”他氣沖沖地說。稍后他平靜了一點兒，說：“我妻子將先出國，如果你想知道的話。當我出國的時候她將用新的名字在外面等我，你不會知道具體地方的。她將等我兩至三年，不會更長。這就是即將發(fā)生的。你可以拿走三百鎊，今后我會每年給你三百鎊；或者你可以做別的事?！?/p>

鄧恩坐在那兒瞪著他，一副呆呆的樣子。藥已經(jīng)發(fā)揮作用了。思韋特有一瞬間擔心給他喝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