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一個孩子怎么會對那些男人這么了解?”蘇珊問完抬起臉湊著鏡子去看眼珠里放大的瞳孔。
孩子躺回了床上,數(shù)起天花板上窄窄的扣板,直到她搞不清數(shù)到哪兒了為止。我的確了解他們,她對某個人說。我們一起參加過世界大戰(zhàn)。他們的職位在我之下,我從不要命撞過來的日本裝甲車下救過他們五次。文德爾說,我打算娶那個孩子。另一個說,哦,不,你不能娶,我要娶。我說,你們都要靠邊站,因為在你們沒來得及眨眼之前,我要讓你們乖乖聽令?!拔也贿^是整天看著他們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罷了,”她說。
他們到的時候,女孩們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然后咯咯笑了起來,還談起了女修道院。她們一起坐在秋千上,文德爾和考利一起坐在樓梯扶手上。他們像猴子一樣坐著,膝蓋與肩膀平齊,胳膊垂在膝蓋中間。他們瘦瘦小小,紅臉膛,高高的顴骨,淺色的眼睛像粒種子。他們帶了一只口琴和一把吉他。其中一個輕輕吹起了口琴,一邊吹一邊從口琴上方望著女孩們,另一個彈撥起吉他,唱了起來,沒有看向她們,而是斜向上昂著腦袋,好像他只對聽自己唱歌感興趣。他唱的是一支山地民謠,聽起來既像是情歌又像是贊美詩。
孩子把一只水桶踢到屋子側(cè)墻邊的灌木叢里,站在上面,她的臉和門廊的地面一般高。太陽正在落下,天空正變成一片瘀紫色,似乎和甜蜜而哀傷的音樂連在了一起。文德爾一邊唱著一邊笑了起來,還朝女孩們看了過去。他像只小狗一樣對蘇珊暗送秋波,唱道:
耶穌是我的良友,
他于我甚于所有,
他是谷中的百合,
他給我的是自由!
然后他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喬安妮唱道:
我身邊繞著一圈火墻,
我心中沒有絲毫恐懼,
他是谷中的一朵百合,
他會一直在我的身旁。
女孩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抿緊了嘴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可蘇珊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趕忙用手把嘴捂住。歌手皺了皺眉頭,下面的幾秒鐘就只撥弄了幾下吉他。然后他唱起了《古舊的十字架》。她們禮貌地聽著,但等他唱完了,她們說:“我們來唱一首!”在他沒來得及唱下一首之前就用受過女修道院訓(xùn)練的歌喉唱了起來:
皇皇圣體尊高無比,
我們俯首致欽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