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亂。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就知道了。不過沒什么，畢竟那有一家場子，很大，足有七百個平方。一家大型的游藝中心。那些射擊啊賽車什么的大型機我完全沒興趣，我喜歡的只有老虎機。我也忘記自己是怎么知道那地方的，不過總歸是這樣：我來，我玩，我輸錢。在那兒，我見到了很多我沒見過的機器，比如跑馬，三七，賽車，彩金，泰山等等。很強大，我?guī)缀踉诶锩媾萘藘蓚€月，結(jié)果如你所見，現(xiàn)在我只有三塊錢了。

“你想問我借錢還是怎么著？”方皺了下眉頭。

“看得出來，”我把手上的酒瓶放在地上，“你也沒幾個錢?！?/p>

方笑著點點頭。

我所在的學(xué)校，雖然不像你們武大那樣光鮮，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地方。里面包羅萬象，什么機械加工模具制作機床，實實在在的手藝，能混口飯吃。里面的老師卻都是他媽的王八蛋，沒什么好東西。不過我認識一個老師，看著有點傻，但人其實很靈光。

我一進學(xué)校就開始混日子，其實學(xué)校里沒幾個人不在混日子的。那時候遠不如現(xiàn)在，技術(shù)工人是大家都瞧不起的玩意，而正牌的本科大學(xué)生還鳳毛麟角，是個稀罕的物什。2008年，我認識的碩士研究生已經(jīng)可以組成一個加強連。而在1998年，上面提到的方卻是我認識的第二個本科生。我第一個認識的就是那個老師，劉唐。

要過些日子我才知道，劉唐在武漢市的老虎機圈是如此的赫赫有名。

各行各業(yè)之間存在一定的壁壘和聯(lián)系，最后很容易在一個單一的行業(yè)形成以一個個的小圈子。類似工會的組織，但遠不及它嚴密，比如說娛樂圈文學(xué)圈，當然，還有豬圈羊圈之類的。如果你在這個圈子里成為口口相傳的人物，那么混飯吃就是相當簡單的事情。

學(xué)校不大不小，能容納個幾千人。劉唐一開始教的是別的班級，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他長得很中庸，不很丑但也絕不漂亮。無所謂在不在意，我根本不認識他。其實除了班上的幾個小美妞，我也不認識幾個人。所謂本性難移，是理所當然的事。泡妞很簡單，偶爾陪她們逛逛街，看看電影，聊一些她們很自以為是的心事就解決了。

我記得有一個叫胡云云的，模樣和身材都不錯，不知為何流落于此。不過我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就吃過兩頓飯。但有一段時間，她和我走得很近，一起去食堂打飯，下課了還要拉我去操場上轉(zhuǎn)兩圈。我們的操場是煤渣子路，走起路來很不舒服。這樣過了大約一個星期的光景，就連同寢室的小胖都以為我和這妞卯上了?？晌沂裁匆矝]干，連手都沒拉過。不是我不想拉，小胡總是一副很矜持的樣子，讓我不知道如何下手。由此可見，我是一正人君子。

“你天天拉著我干什么呢？”有一回，我實在被那煤渣子路硌得受不了了，就問她。

“怎么？不愿意啊？”胡云云撇過頭。

“愿意。外面?zhèn)魑覀z處呢，可你知道，我還沒撈到啥好處?！闭f完，我色迷迷地看著她的胸部。那個時候，天色微微地黑了下來，一派淫蕩的氣氛包裹住我們的身軀。

“去去去。”胡云云沒好氣地說，“你怎么和那些男的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