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身體的缺陷確實能幫助人建立友情。那么這個好心的船長就是在等著探望路易莎·坎皮恩?"
"正是如此。他每天都去看她,他們很合得來,連那個老魔女都贊許此事--她還高興竟然有人會關(guān)心她又聾又啞的女兒呢--倒是天曉得其他人在不在乎那個女人。他兩點左右進來,阿巴克爾太太告訴他路易莎在樓上午睡,他就到圖書室去等。"
"巡官,他們怎么溝通?畢竟,那個可憐的女子既不能聽、不能看,也不能說。"
"哇,他們有一些辦法,"巡官悶悶地說,"您知道,她直到十歲才完全聾了,同時他們也教了她許多事情,然而多半時候,特里維特船長只是坐下來握著她的手,她很喜歡他。"
"真可憐!好了,巡官,至于毒藥本身,你有沒有追查番木鱉堿的來源?"
薩姆笑了一聲:"沒什么像樣的運氣。我們自然一開始就緊抓住那條線索,可是結(jié)果是這樣,您知道,約克·哈特這家伙從來就沒有喪失對化學的熱衷--據(jù)我所知,他年輕的時候是赫赫有名的化學家,他在他屋子里搞起一間實驗室,過去整天都泡在里面。"
"那是他在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下的避難所。確實如此。所以說番木鱉堿是從實驗室來的?"
薩姆聳聳肩。"我想是吧,可是,連在那里我們也碰上了麻煩。自從哈特失蹤以后,老太太就把實驗室鎖起來,嚴格地命令誰也不準上那里去,仿佛那里是紀念他的遺跡之類。她要讓房間保持哈特離開時的原貌--特別是兩個月前發(fā)現(xiàn)他的尸體、確定他已經(jīng)死了以后,更是如此,明白吧?只有一把鑰匙,她隨時帶在身上;實驗室沒有其他入口--窗戶全裝了鐵欄桿。嗯,我一聽說有實驗室這檔事,就馬上跑去看個究竟,而且--"
"你跟哈特太太要的鑰匙?"
"對。"
"她隨時都帶在身上,你確定?"
"據(jù)她聲稱如此。總之,我們在里面哈特釘?shù)囊慌偶茏由?,發(fā)現(xiàn)了一瓶番木鱉堿藥片,所以我們想毒藥是從那瓶子里來的--把一片藥片丟進蛋奶酒,比帶粉末或溶液方便??墒撬降资窃趺催M入實驗室的?"
雷恩沒有馬上回答,他用一根修長、白皙、有力的指頭對福斯塔夫比了一比:"再來點兒啤酒……這是一個修辭上的問題,巡官。窗戶有鐵欄桿封住--一定有人嫉妒哈特擁有這個避難所--門上鎖了,而唯一的鑰匙隨時都在哈特太太身上,嗯……不一定需要什么太神奇的解釋,有蠟模這種東西。"
"當然,"薩姆嗤之以鼻,"我們怎么可能沒想到。雷恩先生,我推想,有三種可能。第一,下毒的人可能早在約克·哈特失蹤以前就從實驗室偷了番木鱉堿,那時房間是開放的,任何人都可以進出,毒藥被一直保留到上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