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天晚上十點、十點半左右，我還是糊里糊涂去了。一樓的劇團正在排演布倫丹·貝漢的劇作，他們預(yù)定星期四晚上首演。我按了按樓上電鈴，等了一會兒，蒂姆·帕特的一個兄弟把門打開一個縫，告訴我他們要兩點鐘才開門。我告訴他，我的名字叫馬修·斯卡德，蒂姆·帕特叫我來的。

“哦，是你，這種燈光下我沒認出來?！彼f，“請進，我去告訴他你來了?！?/p>

我在空蕩蕩的二樓房間里等著。抬頭瞧瞧天花板，想知道洞到底在哪里。這時，蒂姆·帕特走了進來，又開了幾個燈，亮多了。他還是平常那副裝束，只是沒圍圍裙。

“謝謝你專程跑一趟，”他說，“要不要跟我喝一杯?你通常喝波本，今天照舊嗎?”

他倒了杯酒，我倆在桌邊坐下。他的一個兄弟好像出門了，我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蒂姆·帕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說：“出事那天你在場吧?”

“在?！?/p>

“有個好朋友不小心把他的帽子留在這里了，但是，他媽媽沒把他的名字繡上去，所以，我們沒辦法還給他。”

“明白?！?/p>

“如果我知道他是誰，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我不就可以把他的東西還給他了嗎?”

我確定你還想要他們身上的某些東西。

“你以前是警察?！?/p>

“現(xiàn)在不是了?！?/p>

“你可能聽到了點風(fēng)聲。人們總是會議論，是不是?如果有人能把眼睛放亮點，耳朵豎尖點，他會得到點好處的?！?/p>

我沒搭腔。

他捋了捋胡子?！拔倚值芨?，”他的眼睛盯著我肩膀后面的東西，“愿意出一萬元，打聽出那天拜訪我們的兩位朋友到底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

“就為了還那頂帽子?”

“怎么啦?我們沒這義務(wù)嗎?”他說，“你們的喬治·華盛頓不是冒著漫天風(fēng)雪，就為了還給顧客他多收的一分錢嗎?”

“你說的是亞伯拉罕·林肯吧?”

“對，對，喬治·華盛頓是另一回事，櫻桃樹?！职郑也荒苷f謊?！銈儑业挠⑿鄱际切┳钫\實的人?！?/p>

“好像是這么回事?！?/p>

“他跟大家說他絕不是個騙子，天啊?！彼麚u了搖他的大頭，“你可不可以幫我們查出真相?”

“我想不出來從哪里著手?！?/p>

“你在場啊，而且你也見過他們?！?/p>

“他們臉上蒙著手帕，頭上還戴了帽子。坦白說，我敢發(fā)誓，他們在離開時，帽子還好好地戴在頭上。你找到的那頂帽子不是其他客人的吧?”

“也許他們掉在樓梯間了。如果你聽到什么風(fēng)聲，馬修，讓我們知道好嗎?”

“有何不可?”

“你祖上是愛爾蘭人嗎?”

“不是。”

“之前我一直懷疑你的祖先來自凱里。凱里人最擅長的就是用一個問題回答別人的問題?！?/p>

“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誰，蒂姆·帕特。”

“如果你知道的話……”

“如果我知道的話……”

“你不會對我們的價格有意見吧?錢還算合理吧?”

“沒意見。”我說，“價格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