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帕斯頓·奧特韋萊高爾夫球會所(2)

陸橋謀殺案 作者:(英)羅納德·A·諾克斯


由此,不得不提到鄉(xiāng)村教堂。不錯,帕斯頓·奧特韋萊仍是鄉(xiāng)村,與英國許多其他的小村莊一樣,是在一片空地上隨意生長出來的村莊,布局散亂。過去,教堂位于村莊和貴族宅第之間,是一方仁慈之地,為紳士良民提供片刻的心靈安寧。盡管教堂的歷史比球場甚至奧特韋萊的家宅還要久遠,但由于其附屬地位,它始終是一個寄生組織,是基督教新教組織過度膨脹的結果。如今,作為高爾夫球產(chǎn)業(yè)基地的建筑物,它依然是令人矚目的,雖說想去教堂又找不著路的人,經(jīng)常被指路人錯誤地引導到高爾夫球場第十五輕擊區(qū)。教堂周日九點半開放,以備那些在開局前想通過晨禱振奮精神的先生們的不時之需。如果下午沒有葬禮的話,教堂司事還可以充當一下球童。該牧區(qū)的圣職,由一位喜好高爾夫運動的牧師擔任,他也是本書的主人公之一。由于一位缺席紳士的舉薦,他獲得了這份薪金微薄的教職。他在高爾夫球會所里找到了永久的居所,從那兒步行到第一開球區(qū)只需二十多分鐘。毋庸置疑,高爾夫球會所已成為整個地區(qū)的生活中心。如果有人想看這位牧師一眼的話,就得打開吸煙室的大門,他正坐在那兒,在這個下雨起霧的十月的下午,與另外三個因天氣而受困的伙伴待在一起,他們是球場四人組合。

牧師人到中年,單身漢,胸無大志。也許有人會說,他擁有一張神職人員的臉孔--究竟是一副宿命論的標簽,還是一副自然習得的保護面具?熱情,是令人擔憂的情緒,即使表露,主要指向的只有一個主體①。他,性格和善,以在最惱人的境地下成功地控制自己的脾氣而知名。發(fā)火,絕不可能。他的嘴里從沒發(fā)出過一聲詛咒,但他的慣用語"我正在干什么?"卻帶著一副萬念俱灰的口氣。其他三人都是牧師的熟人,他們在帕斯頓·奧特韋萊相識。在高爾夫球會所里,所謂熟人其實只是泛泛之交,他們對每個人的生理缺陷了如指掌,但對他人的政治觀點和宗教信仰卻一無所知。三人中的一個,亞歷山大·戈登,他的殘疾要比他的性情和名聲容易辨識。由于高爾夫球會所里的交談,不涉及任何政治、宗教等話題,因此,戈登的談話平淡無奇,而且徹頭徹尾一副英國人的腔調(diào)。與其他三人不同,他不是本地居民,只是一名假日訪客,來此地拜訪他有趣的朋友莫當特·里夫斯。

里夫斯,本地居民,他留居此地更多的是為環(huán)境所迫,而不是個性沉寂使然。戰(zhàn)爭一爆發(fā),他便離開了學校,但因為高度近視(只消看他一眼便會明白),他勝任不了任何操作性的工作。不過,在戰(zhàn)爭事務部的次要的分支機構找一份差事,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他似乎很喜歡用一句話作為談話的開場白:"那時我在軍隊情報機構工作。"這句話在聽眾的腦海里會勾畫出一幅場景:莫當特·里夫斯帶著上弦的左輪手槍,監(jiān)聽著德國超級間諜的機密談話。實際上,他的工作是每天早上九點半,溜達進自己十分不舒適的辦公室,桌上從其他部門傳遞來的一疊簡報正等著他。他會挑選出一些格拉斯哥工會領導人特別激烈的言論,把它們打在紙上,然后放入一個文件袋里,并在上面潦草地寫幾個字:"對此能做點什么呢?請批示。"這份文件將與其他無數(shù)不被重視的文件一起匯入文件袋的洪流,漫無目的地在白宮低級部門間流傳。雖說是一個有著豐厚薪金的孤兒,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法在這樣的戰(zhàn)亂年代里安心地待在一個平凡的職位上。他往當?shù)貓笊缤哆f了幾份個人廣告,上面表明他愿意從事任何保密的任務,如果對方要招募"活躍、聰明、想要冒險的年輕人"的話。不過,在那個年代,毫無經(jīng)驗的、愿意冒險的年輕人供大于求,他的廣告沒有得到回應。絕望之下,他把自己帶到了帕斯頓·奧特韋萊高爾夫球會所,好在他"不懷好意"的同伴們都承認他的球技日益精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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