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看客因為這一招出神入化的針鋒相對喝起彩來,罵人的女人一時也愣了――隨即,在周邊的起哄聲中惱羞成怒,豎起食指指著羅素的臉,“你TM還要不要臉啊,青天白日的……”
我必須慶幸我身處一個語言程度比較高、實踐性能比較低的南方城市。看那女人的架勢,如果是在東北,早拿個片兒刀削過去了。
羅素又木訥了一會,大概終于反應(yīng)過來問題出在她的胳膊上。于是她扭頭一看――嚇得乍毛,“噌”地跳開三步遠,大眼睛眨巴了兩下,伸手調(diào)了調(diào)隱性眼鏡,又眨巴了兩下,困惑地擰著眉,
“你――又是誰???”
我真傻,真的。
我單知道走道的時候,羅素沒有人領(lǐng)著,會掉到坑里去。
我不知道她……她……她……她會隨便找個不認(rèn)識的人就繞上去了![2] (捂臉)
虛弱的臉皮和羞澀的心靈,在那一刻拉響了警報――“快走快走快走!”的聲音在我體內(nèi)盤旋回響。
可羅素在人群中,茫然四顧,焦急又無助的puppy eyes,又把我釘在了原地。
結(jié)果的結(jié)果,最后的最后,我還是,最終,硬著頭皮,把自己送到麻煩的漩渦中心去了……
還好,不管那位女性如何彪炳,在我咬牙自我犧牲,和羅素擺出“百合”的姿態(tài)的時候,也終于敗退了。――我于是抓起羅素的前爪,轉(zhuǎn)身逃竄。
“到底是怎么回事???”羅素一臉委屈,十分委屈,特別委屈,非常極為格外委屈,且莫名其妙,且渾然不覺,且驚懼無措,“為什么我走著走著,你就變成了一個男的???”
她扭頭,很不放心地看了看我。
低下頭去戳兩下NDS觸屏,又抬頭看看我,“等等,我剛剛……不對,你是不是被外星人綁架了一下?還是被附身了?你是地球人嗎?”她的眼神盯著我的眼神是焦慮的,提防得非常直率。
我額角的青筋“唰唰唰”地往外跳:想我一個貪生怕死喜靜惡鬧的普通人頂著強大的輿論壓力穿越恐懼線偽裝成LES拯你于水火,到頭來居然被當(dāng)成異生物入侵有沒有搞錯??!
“你以為呢?我就蹲下去系了個鞋帶,你就跑人家手臂上了,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大怒,幾乎咆哮。
她被我的音量嚇得瑟縮了一下,繼而恍然大悟,“啊!你去系鞋帶了?”
“嗯?!?/p>
“那是我自己……”
“不然你以為是誰?我說你也……”
我話沒說完,這娃“嗖――”地一下跑不見了――等我回頭找到她,她正站在剛剛那個女生面前,一個勁地鞠躬,看口形是在說:“對不起?!?/p>
我滿頭黑線。
這事已經(jīng)了了,怎么又……這會兒人估計還在氣頭上呢,這不找罵么!
果然,對方大概是看著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鉚起勁來罵了二十多分鐘才勉強進入尾聲。其間喝水兩次,看手表一次;我上前妄圖勸說一次,被羅素阻止――羅素一直保持端正的三十度彎腰,連頭也沒抬一下。
臨了,我走上去,掏出紙巾給她擦擦,“你閑抽了?。孔约号苓^來……”
“這個事是我錯了?!彼妼Ψ阶吡耍坪醮蟠蟮厮闪丝跉?,終于把背直起來,捶了捶腰,“做錯事情要承認(rèn),挨抽被念要立正?!?/p>
“@#$%^&……”
[1]向《絕望先生》致敬。另,約里奧-居里夫婦,居里夫婦的女兒和女婿,雖然兩個人也獲得了諾貝爾獎,但是遠沒有居里夫婦那么出名。
[2]魯迅先生我又一次對不起您了……發(fā)現(xiàn)這個句型我用得好頻繁……(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