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名為四季的演出(1)

和花和月長少年 作者:黃信然


手機又在這時震動了起來,隨著腳步的移動,微微的。

“是心城的演奏會?怎么不叫我一起?他之前有叫我,我太忙就推掉,以為你不去看。”

還是班維發(fā)來的。

美景笑了笑,這是個什么樣的狀況,人說“重色輕友”,不過是這樣么?

新婚半年,兩人相敬如賓,班維對林美景,盡心盡力,無微不至。但兩年之前,他還是林心城的宿友,那時兩人都是從音樂學院出來的有志青年。兩年間,一人成為炙手可熱的鋼琴演奏界的新星,一人卻因家族的勢力,而成為某音樂公司的經(jīng)理,出入有助理,忙碌得像是上流社會觥籌交錯的交際草。

如此罷!但與美景結婚后,還是收斂了許多。但是與林心城間,卻淡了?

從那句“怎么不叫我一起?他之前有叫我,我太忙就推掉,以為你不去看?!本涂梢酝茢喑隽恕5?,又或者只是敷衍的話了吧?出門的時候,他還在飛機上,沒著陸,想要找他一起來,也是無濟于事。她又笑笑。

這時,聽見前面有喧鬧的聲音響起,以及粉絲尖叫的聲音。

她抬起頭,看見一群人,走過來。

圍在中間的,是林心城。

過了許久,他才慢慢靠過來。他不知他身邊的保鏢說了句什么話,然后粉絲都慢慢散去。

“姐,怎么來了也不告訴我?!彼呛堑卣f。

“姐也想當一回粉絲??!怎么?不讓??!”

“先上車吧!你穿得怪單薄的?!?/p>

“我的車停在停車場里面?!彼赶蛲\噲龅姆较颍槐K燈,暗暗的發(fā)著光,有門衛(wèi)在里面,看無聊的夜間新聞。

“嗯?你去幫她把車開回酒店。”他轉頭跟身邊的助理用英文說,然后又轉頭問我說,“你的車牌號碼?”

她微微一笑,這小鬼頭果然長大了,然后念出一串號碼,接著把鑰匙交出去。跟林心城上了車。

“啪!”室內的燈全部亮起來。

班維蹙了一下眉,從機場回來的時候,以為她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墒窃趺催€沒到?

他撥了她的電話,那時她正往心城的車里鉆。這時手機微微震動,坐上去了之后,稍微一動身,手機就掉了出來。依然震動著,心城看到,撿了起來。

看了眼屏幕,然后笑著遞給她說:“班維?”

“嗯!”她接過來,眼神復雜地看著心城。這小子還用疑問句,難道還以為你姐的婚姻是走馬觀花,過眼迷城么?她伸出手,捏了心城一下。

那邊,和班維在默默交代。

末了,班維說要過來,她把電話給心城。交代了酒店位置和房間號之后,就遞給美景。

再拿起來聽,已經(jīng)掛了,是嘟嘟嘟的聲音。

“你們的關系?還好么?”

“嗯!他對我很好?!?/p>

“怎么一個人來?之前我跟班維說過,叫他來看,他說出差忙,所以我就沒再叫了,沒想到你一個人來看了。”

“呵!是么?他沒和我說。是出差了,估計剛才才到家……”她看著心城,微笑著說,見心城奇怪地盯著她,于是又說,“可能是看到我不在家,所以,就打電話來了?!?/p>

3

車平穩(wěn)地開著,微涼的空氣里,寂靜的鋼琴聲輕輕地游蕩著。林美景想要轉移心城欲要質疑并且探究他們夫妻感情的話語,于是將話不自覺地切到陸詠之的身上,但卻不料,她太想轉移話題卻忘了這也是心城的死穴。她說,“那首曲子,是寫給詠之的么?”隨之,往車窗外看去。此時路過一座橋,不遠處的一座橋底,似乎有著黑點,應該是在外露宿的流浪漢吧!倫敦很多這樣的人。說不定,正在經(jīng)過的這座橋,地下也有。自顧地想著,卻不料旁邊的心城已經(jīng)沉默了許久。

她轉過身去,發(fā)了一個“嗯”的單音節(jié),然后才抬頭看林心城那張如同冰雕的臉。

“怎么了?”又問,心城還是沉默不語,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

周圍就似一座空山,呼呼的風聲出進來,卻在瞬間變成毫無生命力的塵土。他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是看見了陸詠之的臉,然后又聽見初年市的地鐵轟隆隆開來的聲音。最后那一刻,他聽見姐姐大聲喊他的聲音,然后閉上眼,人群嘩啦啦散去的場景,在黑暗里,仿佛海底游過的魚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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