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滿面春風(fēng)的程書涵恨不得全天下的人和她一樣幸福,便拾掇她:“你也快點(diǎn)找個好男人把自己賣了吧?!笔Y婕不屑一聲,她正全心全意忙著出國,每日為簽證考級的事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心思顧這些風(fēng)花雪月。
下午沈霍寅打電話給子夜,一如之前一樣關(guān)機(jī)。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去了她慣常呆的教室。不出所料,她永遠(yuǎn)都是呆在第二個窗口位置上。此時正是午后,稀稀拉拉幾個學(xué)生都在小憩,子夜頭伏在桌面上,臉對著窗戶。沈霍寅走近,冬日的陽光恬淡溫煦,投折在她安靜的睡顏上,漆黑線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盈盈欲飛,光影在她側(cè)臉上覆了一層淡然的清柔。唇間淺笑隱現(xiàn),替她攏了攏散落在書桌上的書,站立片刻,在她身邊尋了個位置坐下,隨意翻看著她的書,偶爾抬眸看她一眼,空氣中流淌著靜謐安和的味道。當(dāng)看見某頁書角畫了一個烏龜,龜殼上寫著“程書涵”三個大字時,忍不住失笑。
沒一會兒子夜便醒了,她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沈霍寅聽見動靜,合上書,“怎么這么快就醒了?!?/p>
初醒的子夜還尚未適應(yīng)光線,眼睛半瞇著,清澈的雙瞳微帶著迷茫,兩頰暈紅,嘴角微翹,很難得一見得風(fēng)情,沈霍寅嘴角宛然一動,忍不住抬頭替她梳理額前的碎發(fā),聲音低緩,帶著攝人心魂的蠱惑,“怎么這么困?用不用再睡會?”
他熱熱的呼吸貼著她的耳側(cè),癢癢的,子夜的眼睛漸漸清明,“你怎么來了?”看看手腕上的表,“……你怎么不早點(diǎn)叫我?!?/p>
沈霍寅深亮無垠的似有燈火的光澤,“也沒有什么事?!睅退褧b進(jìn)包包里,“今天下午一起出去玩?”
子夜轉(zhuǎn)頭,“是和杳杳他們嗎?”
沈霍寅一笑,“今天后海廣場有煙花,大概先一起去吃飯,至于之后……”淡笑地放緩音調(diào),“我不介意各自活動。”
那大抵是記憶中最快樂的一次元旦。
他們趕到后海廣場的時候已是晚上七點(diǎn),朗月星辰,墨黑的天幕亦被燈光照亮,鋪滿大理石的廣場人頭攢動,行人擁擠,七彩的霓虹燈無不彰顯節(jié)日的喜慶,明滅而過的光影映襯著歡悅的笑臉。
鄭杳挽著子夜的手蹦蹦噠噠地走在前面,她們的頭上夾著牛角燈,紅燦燦的燈星如跳躍的火焰,跟在她們身后的沈霍寅和鄒東陽手里拿著仙女棒和氫氣球,表情巨滑稽。
廣場的中心搭了一個簡易的舞臺,幾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歌手在上面咿呀彈唱。
子夜她們站在臺下,沈霍寅視線余光留意著周圍的行人,看似不經(jīng)意的動作卻在其他人擠到子夜之前將她護(hù)住。
鄭杳推了推鄒東陽,笑瞇瞇地指給他看,小聲附耳說:“要不咱別打擾他們了,陪我去吃香草冰淇凌吧。”
鄒東陽一雙眼微挑,臉上投下若隱若現(xiàn)的笑意,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我看后面的要求才是重點(diǎn)吧。大冷天的別吃冷飲了,咱們?nèi)ビ螛穲鲛D(zhuǎn)轉(zhuǎn)吧?!?/p>
鄭杳調(diào)皮地吐著舌頭,拉著他的衣袖,“那快走吧。”
鄒東陽無奈點(diǎn)頭,和沈霍寅他們說了一聲,沈霍寅毫不客氣把手上雜七雜八玩具,零食塞給他,語氣理所當(dāng)然,“這是你女朋友的?!?/p>
鄒東陽暗暗咬牙,轉(zhuǎn)手就送給了路上隨便遇到的小姑娘,氣得鄭杳一路追著他打。
沒了手上的東西,沈霍寅索性攬住子夜的肩,子夜側(cè)頭,沖他淡柔地微笑。
“怎么看得這么專心?”他加緊了握在她肩上的力道,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臺上跳著街舞的幾個男孩。
子夜清麗的容顏舒淺綻放,眸中靈動狡黠,揶揄說:“你吃醋啦?”
見她如花笑靨,沈霍寅俯身將她鎖在自己的眼里,低低地,意味不明地說:“嗯,我吃醋了?!?/p>
本是隨口打趣,轉(zhuǎn)眼一抹羞意又浮上耳垂,子夜只得底氣不足地控訴說:“你霸道?!?/p>
沈霍寅輕笑,也不否認(rèn),看了一眼鐘樓上的表,將她環(huán)在自己的臂彎里,“走吧,我們?nèi)ツ沁吙纯?,一會就該放焰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