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回了祖父的信,他很支持祖父。不久第一所由梵蒂岡設立的天主教大學在北京開設,正式起名注冊。祖父死后被梵蒂岡追封為文森蒂斯·英爵士。多年后我父親也被梵蒂岡封為爵士,稱為英格那蒂斯·英爵士。這條延續(xù)的線到我恐怕要斷了,因為沒人提醒教皇約翰·保羅二世,西爾維斯特·英也應該到了封爵的時候了。
一九二五年,教皇授權美國的本尼迪克特教團在北京創(chuàng)辦管理一所天主教大學,他們最終還是承用了輔仁這個名稱,任命我祖父為大學的第一任校長。現(xiàn)在臺灣輔仁大學還在,是一九六〇年我父親協(xié)助復校的。臺灣輔仁大學在臺灣重建的時候,父親年事已高,他們就任命于斌主教(后來成為紅衣主教)做校長,我父親做副校長?,F(xiàn)在在臺灣,輔仁的紀念館里有我祖父英斂之、他的朋友馬相伯還有我父親英千里的展品。一九九三年我隨北京人藝去臺灣演出,該校請我去做過幾場講座,使我能短暫地繼承了一次家族的傳統(tǒng)。
我祖父把一幫不識字的旗兵變成了一個家族來維護傳統(tǒng)。這個家族在清朝初年隨軍由滿洲遷移,和開國皇帝一起來占領了中原。后來人們常常疑惑滿洲人是怎么征服和統(tǒng)治中原這么大的一個地域的。其實清康、雍、乾三朝的確給人民帶來了久違的盛世。人口的增長在當時是繁榮的標志,人民溫飽,國家統(tǒng)一。乾隆末年,人口已增長到三億。清朝統(tǒng)治者的喪權辱國到鴉片戰(zhàn)爭才顯露出來。
從一群不識字的家人中走出,我祖父最終成了有文化、有知識的人,創(chuàng)辦了一所大學和一家現(xiàn)代的報紙,創(chuàng)立了一個進步的女子學校,肯定還有其他我沒有說到的事。只是最近我才發(fā)現(xiàn)他還認識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李大釗。李大釗當時是剛創(chuàng)辦的北京大學圖書館館長。他們是在北大認識的。我祖父還有一位好朋友是嚴復。嚴復是位杰出的學者、翻譯家,一同參加了維新運動,是北大的第一任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