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摸摸腦袋:“怎么聽著那么別扭?”
“是你自己要求的?!?/p>
“很刻意嘛?!?/p>
“只有這個效果?!?/p>
“能不能換換?”
“沒有可選項。”
竹子使勁搖搖頭:“算了算了,敗給你了?!蓖A藘擅?,“原辰去找人了吧?!?/p>
我四處張望著,沒找見原辰,倒是發(fā)現(xiàn)了人群外的蔡小葵,跟一個戴厚鏡片眼鏡的男生扎堆說話,還在搶奪花花綠綠的零食袋。我咯噔一下,太專注于跟竹子打聽原辰了,一不留神,這個花癡蔡小葵什么時候從我身邊開溜的?
我捉住竹子,悄悄潛伏過去,像一只蜘蛛一般迅速跑至蔡小葵背后。
“小妞,跟這位同學(xué)很熟么?”
蔡小葵猛然回眸,厚鏡片男生也抬頭瞅著我,我覺得厚鏡片充滿了書呆子氣,而非書卷氣,所以,我格外奇怪蔡小葵怎么會跟一個同她的花癡幻想狂氣質(zhì)截然不同的男生聊得起勁。
“是呀,很熟,非常熟呢?!辈绦】燮げ徽5卣f。
“哦―――”我壞壞地拖長音調(diào)。
“哦什么哦,他是我弟弟!”蔡小葵強調(diào)的口吻說出“弟弟”兩個字,臉上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我和竹子異口同聲說道。
厚鏡片叫蔡小謙,是蔡小葵的雙生弟弟,晚她兩分鐘出世,上天卻給了他們大相徑庭的脾氣。他們從小就開始為爭奪玩具而吵鬧,直到大了,還在搶奪游戲機(jī)、CD、電腦以及各種各樣零食。后來兩年,伴隨著他們的爭吵聲的,是父母的爭吵聲。斷斷續(xù)續(xù),沒延遲多久。在某個春天的夜晚,父母離婚了。蔡小葵跟了媽媽,蔡小謙跟了爸爸。中學(xué)時,他們分在不同的學(xué)校??墒?,只要有機(jī)會,他們一見面仍舊斗嘴和搶奪。哪天萬一失去了這份奇妙的樂趣,他們的生活必定會很枯燥吧?
蔡小葵答:“如果我們不再斗嘴和搶奪,那么我同他之間必定是翻臉了,還是恨之入骨的那種。”
是用爭吵來證明彼此的重要性,彼此對彼此的情感,是這樣的吧?
“其實,有個弟弟跟自己打架也挺熱鬧的?!蔽艺f罷,伸出胳膊給蔡小謙,“你好,弟弟,我是你姐姐的死黨,薏米姐姐?!庇钟米斐褡优伺斑@位是竹子哥哥?!?/p>
蔡小謙推了推厚鏡片,煞有介事地伸出手臂問:“請問你們是什么星座?”
“我是射手座,竹子是巨蟹座,怎么了?”我反問。
“不好意思,我和我姐姐都是雙魚座的,所以由此推論,我比你們大,不應(yīng)該叫你姐姐叫他哥哥,你們反而應(yīng)該叫我哥哥?!?/p>
我啪一下甩開他的手,居然趁我不留意暗算我。
我狂喊:“蔡小葵,你要好好管教你弟弟啊?!?/p>
“我教他?”蔡小葵白白眼,“我會被他活活念死,他是唐僧呀。”
一句話,迫使我和竹子不約而同地后退一步,第一次戰(zhàn)線一致地擺擺手說:“我們?nèi)フ以?,你們慢慢斗嘴,恕不奉陪?!?/p>
遠(yuǎn)遠(yuǎn)望見原辰,躲在外面空地上一個人抱著手臂蹲著。臉上沒有贏了比賽的喜悅,反而悵然若失。我捅捅竹子:“原辰怎么了?”
“哦―――”竹子喏喏回答道。
“哦什么,問你呢?”我焦急地又捅了他一下。
“估計又在小北那兒碰壁了吧。”
“呃……小北?”
“是,小北?!?/p>
我的心一陣尖銳的疼。竹子自言自語說道:“原辰喜歡小北,不過小北不喜歡他。”
“那小北喜歡誰?”我口齒不清地問。
“什么?”竹子好奇地彎下腰,探過腦袋。
我立馬否定了之前的問話。小北喜歡誰又有什么重要的,誰管她喜歡誰!我只在乎原辰而已。原辰,原辰喜歡著一個不喜歡他的女生。
我的身體像洋蔥一樣一層層被剝離,疼得眼淚呼之欲出。我努力克制,竭力克制。我在心底說:“不哭,薏米,不要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