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是個孤兒？”

牧流冰為她突然的提問怔了一下，“是的。”

“你們對她好嗎？”

“不好?！彼浅８纱?。

“?。繛槭裁?？”明曉溪跳起來。

牧流冰的眼神變得悠遠(yuǎn)起來： “在牧家她只是個有用的工具而已……”

“你們只把她當(dāng)成工具？！”

牧流冰譏諷地一笑：“如果她成不了工具，牧英雄早就把她扔在街頭了，怎么可能活到現(xiàn)在？”

“那……就沒有人關(guān)心她？”明曉溪苦苦追問。

“也許……只有澈吧……”

“你呢？你難道就不關(guān)心她？她畢竟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呀……”

“我？……”他似乎覺得很好笑。

“我覺得你還是關(guān)心她的，否則你剛才就不會為她說話了！”

“這世上有值得我關(guān)心的人嗎？”

明曉溪忽然覺得很憤怒：“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話！你明明沒有那么冷漠的，為什么非要裝作整個世界都和你沒有一點關(guān)系呢？！”

“我餓了?！蹦亮鞅某鲞@樣一句話。

“哦……對了，你還什么也沒吃呢?！泵鲿韵腿幌肫?，他們見到風(fēng)澗澈沒多久就發(fā)生了不愉快的場面，然后不喜歡宴會里虛偽空氣的她就拉著牧流冰來到花園，一直晃到現(xiàn)在，所以一點東西都還沒吃。

她急忙說道：“你趕快吃東西去吧，不然你的胃可能又會痛的?！?/p>

“你呢？”

“我？”明曉溪正站在一叢郁郁蔥蔥的花樹前，香味襲人，樹影婆娑，“我還想多待一會兒，你進(jìn)去吧，我會去找你的?！?/p>

“你不餓？”

“我不餓……咦？！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是不是！是不是！”明曉溪眨眨眼睛。

牧流冰轉(zhuǎn)身就走了，動作快得讓她來不及分辨一秒鐘前他的臉――是不是有些不自然？

*** ***

不知過了多久，躲在花叢后獨自發(fā)呆的明曉溪被一陣聲音驚擾了。

咦，花叢的前面什么時候來了兩個人？

明曉溪正準(zhǔn)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花叢前的兩個人竟然就是她擔(dān)心不已的風(fēng)澗澈和瞳。

瞳低聲說：“對不起，澈……”

風(fēng)澗澈輕柔地?fù)崮χ樕硝r紅的血痕：“瞳，是母親做的不合適，我替她向你道歉。”

瞳凝視著他：“為什么……她不喜歡我呢？”

“……”風(fēng)澗澈苦笑。

她依然倔強地凝視著他：“是因為我是個孤兒，是個身份低下的人嗎？”

風(fēng)澗澈揉揉眉頭，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你呢？”瞳的眼睛幽幽地像個夢，“你也會看不起我是個孤兒，是個身份低下的人嗎？”

風(fēng)澗澈一驚：“瞳……”

瞳凄然地笑：“我錯了。我知道你對我好……你對我的好是這世界上我最珍惜的事情……”

風(fēng)澗澈地將冰娃娃一般脆弱的她抱進(jìn)懷中：

“瞳……我對你好是這世界上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你應(yīng)當(dāng)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得到幸?！?/p>

瞳緩緩伸出雙臂環(huán)住了他的后背：“我不奢望其他的幸?！灰恪芤恢薄瓕ξ液谩?/p>

風(fēng)澗澈把她擁得更緊了……

美麗的瞳，溫柔的風(fēng)澗澈，在涼涼的夜空下，忘情地?fù)肀е?/p>

明曉溪鼻子一酸，兩行熱淚流下。

好感人喔……

擁抱著瞳的風(fēng)澗澈身子突然僵硬了！

瞳花瓣一樣柔軟的嘴唇吻在了他的脖頸上……

風(fēng)澗澈震驚地看著她：“瞳……”

瞳屏住呼吸，用全身的勇氣在等待。

夜風(fēng)吹過，風(fēng)澗澈的身子僵硬而冰冷。

瞳的心，一寸一寸凝結(jié)成冰。

兩顆晶瑩的淚珠滾下眼角。

“不行嗎？你覺得不行嗎？”瞳寂寞的嘴唇微微顫動，“像其他少女一樣的幸?！也荒軗碛袉?？”

風(fēng)澗澈修長的身體終于離開了她：“瞳……”

懷中空落落的，更多的淚水無聲地涌入瞳絕望的眼睛：

“你不能……喜歡我嗎……”

風(fēng)澗澈緊閉雙眼：“是我的錯。我以為……”

“你心里有其他的女孩子嗎？”她的聲音寒風(fēng)一樣顫抖，“是……她……嗎……”

“不！”風(fēng)澗澈急切地回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因為你的母親嗎？”瞳拼命控制自己即將崩潰的神經(jīng)，“是因為她不喜歡我嗎？……如果是這個原因……我愿做一切事情來改變她的看法……”

風(fēng)澗澈痛苦地閉上眼睛：

“不是的?！?/p>

“不是的？……不是因為你母親？……哈……哈……”

瞳無措地笑起來，她的雙手在空中漫無目的地?fù)]舞著。

“都不是……那么……你的意思是……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了？……”

“你不喜歡我為什么要招惹我！你為什么要假惺惺地對我好！我恨你！”徹底受到傷害的瞳失控地大喊，遭受到的這一擊，是她生命中無法承受的傷害。

風(fēng)澗澈痛苦地試圖安撫情緒脆弱的瞳，伸出雙臂要把她擁入懷中：

“不是的！我喜歡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