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并沒有讓丹諾感到特別難過,因為他一直希望能擺脫律師這種累人的工作,以便能有足夠的時間自由地寫作和演講。于是丹諾最后一次邁出辦公室的門,坐上伊利諾斯州中央鐵路公司的地鐵回到了家。他到家時,看到魯蓓正兩腿跪在書房的地板上,把新鮮的紅顏料往地毯里熨。在丹諾不在家的幾天里,魯蓓把閑置了兩年的公寓收拾得煥然一新。丹諾在一把藤椅上坐下,下巴抵著前胸,靜坐了一會兒。
“唉,魯蓓,”他低聲說道,“看來我再也當不成律師了?!?/p>
魯蓓拿起另一個熨斗,繼續(xù)把顏料熨進地毯里。
雖然在保羅的格利雷燃氣廠里還有丹諾好幾千元投資,但是他不但無法取出錢來,而且還得不斷地追加投資,否則以前的投資也會保不住。現在只剩下一個可以謀生的方法了,那就是演講。他這次惹來的麻煩已經把所有的當事人都嚇走了,如果他的聽眾也被嚇走的話,那么,他的日子就真的不好過了。為了驗證一下自己在公眾眼里的形象,丹諾請芝加哥一個演講公司的經理在加利克戲院安排了一場關于尼采的演講。中西部肖托夸教育協會的老板一直很欣賞丹諾,他覺得丹諾是一個十分叫座的演員。這次他們協會在芝加哥開年會,便邀請丹諾來史特茲飯店共進晚餐。丹諾坐在餐桌的首席座位上,一面吃一面興致勃勃地談著話,經理們高興地發(fā)現,雖然丹諾經受了很多不幸的磨難,但是并沒有變得冷酷無情或是痛苦不堪。坐在丹諾旁邊的是一個名叫卡洛林·麥卡妮的年輕小姐,她也參加了他們熱烈的討論。在晚餐快要結束的時候,丹諾轉向福斯特教授說:“這個女孩子跟我們的想法一樣,但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這樣認為呢?”于是,他從馬甲口袋里拿出兩張票,對麥卡妮小姐說:“我要在加利克戲院舉行演講,這兩張票送給你?!比缓笏挚焖傺a充道,“不過,你不要因為是我主動送給你的,就非得接受不可?!?/p>
這位后來成為丹諾最熱心的演講經理人的卡洛林·麥卡妮小姐,幾天后真的去了加利克戲院聽丹諾的演講。一起聽演講的還有幾千名仍然十分熱愛他的芝加哥人,他們來自芝加哥的各個階層。當他走上講臺時,全場發(fā)出了熱烈的歡呼聲。聽眾的信任極大地鼓舞了他,使他發(fā)表了一場最愉快的演講,結果肖托夸教育協會的老板當即擬定了一個包括40場演講的時間安排表交給他。沃爾特·惠特曼俱樂部也邀請他擔任本年度聚會的主席,這個姿態(tài)使他極大地恢復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