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問:“當年,他們真的見過一座金山?”
“夢想金山銀山,我們對財富的看法真正徹底,如果這是舊金山,新的金山又在什么地方?”
秦聰在飛機場租了車子:“跟我來。”
“不要走太遠,我的身邊只剩下一點點錢?!?/p>
這個時候,有兩個紅臉皮日本中年人圍住了玉露,問她姓名,要她電話號碼。
金瓶冷笑。
秦聰走近,他問:“我也有興趣,你可要我的住址?”
日本人看他長得魁梧,知難而退。
玉露卻不動氣,反而笑:“東洋人嫌師兄老?!?/p>
上了車,把他們的護照旅行支票現錢全部抖出來。
“咦,這是什么?”
金瓶一看,是與未成年少年一起拍攝的極度猥褻照片。
秦聰說:“連護照一起寄到警察局去?!?/p>
“正應這樣?!?/p>
玉露輕輕說:“鈔票全是清白無辜的?!币仓挥兴龝@樣說。
她笑著把現款放進口袋。
秦聰在信封上寫上“警察局長收”,然后將護照連照片放入信封丟進郵筒。
玉露說:“現在可以住套房了。”
他們在游客區(qū)挑了一間五星酒店住。
秦聰說:“大隱隱于市,這是個龍蛇混雜的好地方?!?/p>
金瓶忽然想念岑園的清寧。
“人海茫茫?!彼f。
秦聰握緊她的手。
玉露看在眼內,別轉面孔。
進了房間,放下行李,他們分頭梳洗。
幼時,師傅一直替他們置白色純綿內衣褲,到了今日,他們仍然保持這個習慣。
金瓶用毛巾擦頭,看見秦聰在私人電腦上看電郵。
“有消息?”
“你看?!?/p>
金瓶探頭過去。
“大衛(wèi)之星要求與王其苓女士聯絡,介紹人:章小姐。”
金瓶說:“問他們有什么要求。”
秦聰立刻問:“大衛(wèi)之星,請說出要求。”
玉露在一旁說:“大衛(wèi)是猶太人的祖先?!?/p>
“啊,是流浪的猶太人?!苯鹌恳呀浻辛撕酶小?/p>
半晌,回復來了。
“希望面談,請指明會晤地址。”
金瓶說:“舊金山唐人街中華會館門前,明日下午三時?!?/p>
他們考慮了幾分鐘,這樣答:“我們派阿伯拉罕海費茲來見你,他是一個高大的年輕人?!?/p>
秦聰說:“屆時見?!?/p>
“去查一查大衛(wèi)之星來龍去脈?!?/p>
“鼎鼎大名的猶太人組織,分會分布全世界,專為猶太裔出頭,就算一張免費派送銷路數千的區(qū)報上有言論對他們不敬,勢必采取行動,獅子搏兔,叫對方道歉賠償為止?!?/p>
金瓶嘆口氣:“華人也應采取同樣態(tài)度?!?/p>
“我們三千年來講究忠恕。”
玉露找到大衛(wèi)之星資料:“他們至今仍然不放過德國納粹戰(zhàn)犯,逐一追蹤,暴露他們身分?!?/p>
“他們要我們做什么?”秦聰納罕。
“我一點頭緒也沒有?!?/p>
接著電郵又來了。
“大衛(wèi)之星通訊人員得到可靠消息來源,謂王其苓女士已于最近不幸辭世,請證實?!?/p>
金瓶答:“家?guī)煹拇_已因病去世,你們有權取消約會?!?/p>
“那么,我們愿意同金瓶小姐會面?!?/p>
“我正是金瓶,明日見?!?/p>
玉露羨慕:“師姐已經有名氣了。”
“想必是章阿姨關照?!?/p>
金瓶打一個呵欠,回房去小息。
秦聰取過外套。
玉露問:“你去哪里?”
他回過頭來:“需向你交待嗎?”
“你不會撇下金瓶。”
“金瓶從來不會纏著任何人?!?/p>
他開了門走出去。
玉露取過桌子上的茶向他潑過去,茶只淋在門上。
她含怒走到露臺,在那里一直站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