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忠過來照顧她。
“我不該叫你來,我先送你回去?!?/p>
“不,是我自己想來看看。”
這時警員過來問:“楊之珊小姐?”
之珊點頭:“我是楊之珊。”
“這封信寫給你?!?/p>
他手中的透明膠袋內(nèi)有只白色大信殼,考究的紫藍色墨水,秀麗的行書寫著“楊之珊小姐收啟”。
今日已不大有人用信封信紙親筆寫信了,何況還是這樣考究的紙與筆。
沒想到梅以和的遺書抓緊了一點點她過去的尊貴。
“楊小姐,請隨我們到派出所簽收,警方亦想知道證物內(nèi)容?!?/p>
周元忠問之珊:“你可支持得住?”
之珊點點頭。
他們坐警車離去。
之珊在警署簽收了那封信。
她拿著白色信封的手有點顫抖,忽然一滴淚水落在信封上,那個珊字立刻化開,變成一小朵紫藍色的小花。
原來紫色墨水會融化,同藍黑色耐水墨汁不一樣。
之珊用手帕抹干臉頰,拆開信封,取出內(nèi)里毛邊信紙,攤開來。
她身邊的警務(wù)人員立刻趨向前去看。
娟秀的鋼筆紙這樣寫:“小之珊,麻煩你幫我處理身后事,我選擇離開這個世界,是因為生無可戀,與人無關(guān),梅以和?!?/p>
大家回到座位上,默不作聲。
“楊小姐,你愿意承擔(dān)這件事嗎?”
之珊答:“我負責(zé)。”
一切由楊子開始,也應(yīng)由楊子結(jié)束。
信件仍交還警方保管。
周元忠輕輕地問:“你同情她的遭遇?”
之珊抬起頭:“因為彼此都是女性?!?/p>
周元忠對以前的同事說:“表面是自殺,但背后自有玄機,如果是我,會作廣泛調(diào)查?!?/p>
之珊按住元忠的手,她忽然牽牽嘴角:“去調(diào)查楊子行的甄座聰律師?!?/p>
警方立刻出動。
周元忠看牢之珊:“這對楊子的聲譽……”
“梅以和叫我料理她的身后事,這些,正是她的身后事?!?/p>
警署外又一次擠滿記者,《青周刊》的記者搶過來問:“楊小姐,楊子行的新聞是否多了一點?”
之珊不出聲。
電視臺的攝影機幾乎碰到她肩膀,周元忠保護她上車。
“梅以和是你什么人?”
他們關(guān)上車門。
“楊子行是否女性陷阱?”
記者得不到回應(yīng),竟用手大力拍打車窗,像暴徒一樣。
阿忠開動車子駛走。
之珊問司機:“阿忠,你見過梅小姐一次可是?”
阿忠答是。
“交什么給她?”
“我不知信封里是什么,甄先生叫我到停車場交給一位穿黑色套裝的梅小姐?!?/p>
“你覺得信封里是什么?”
周元忠輕輕地說:“之珊,不可誘導(dǎo)證人作答?!?/p>
阿忠卻不介意:“尺寸大小厚薄,都似現(xiàn)鈔,數(shù)目不大,若是千元面額,只約兩三萬元左右?!?/p>
“謝謝你,阿忠。”
“我原是楊先生司機,但是甄先生也是老板,我也得聽他命令?!?/p>
之珊再說:“阿忠,謝謝你。”
周元忠說:“之珊,從這里開始,警方會處理?!?/p>
“我去找之珩開會。”
“之珊,你累了,我送你回家休息?!?/p>
“我不要你管?!?/p>
可是之珊已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忽然之間一切歸于黑暗,她昏倒在車里。
醒來的時候,躺在醫(yī)院病床。
之珩俯視她。
“沒事了,醫(yī)生說你空著肚子到處走,餓極不支,吊半日葡萄糖可以出去。”
“我有事告訴你。”
“周督察都與我說了。”
“他人呢?”
之珩一邊剝橘子一邊閑閑地說:“你叫他不要管你的事,人家臉皮薄,耽不住,回家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