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鐵木兒原來是個孤兒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她了解的太少了。
那是我們到“北島”開派對的時候,我才聽說的。那天,鐵木兒邀請了幾位詩人和幾位話劇演員,讓演員朗誦詩人的作品,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一個叫徐江的,眼有點斜視。
念過的許多詩,我都沒有記住,只記住了那個叫徐江的寫的一首《早上醒來》:“早上醒來/有點懶/賴在床上/看書/溫習(xí)大師們的姓氏筆劃。一小時后起床/右腿開始麻/我想是看書過久的緣故/腿部血管受到擠壓/從而導(dǎo)致麻痹。心焦/著急/鐘上的字在跳/上班的時間日益迫近/可腿和身子/愣是運轉(zhuǎn)不靈。唉,美妙的早晨如此收場/頃刻間我忽然明白了那些/中國詩人的普遍命運?!?/p>
我一邊聽,一邊嘿嘿樂。鐵木兒問我樂什么,我說:“以前早上醒來,我就是這樣,沒少挨我媽的罵?!苯又艺f了媽媽好多的事。
“我父母早就死了,因為車禍,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是我的親人了?!彼趩实馗嬖V我。
我簡直無法相信,她曾是一個失去了愛的孩子。一般來說,孤兒總是具有雷電般強大而又不可觸及的力量,他們比別人更堅強,而鐵木兒卻不是。
“就因為這樣,我對我愛上的人也就更多一些依賴。”
我同情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一旦愛人拋棄了我,我就會覺得世界的末日到了,甚至?xí)龀鲂O端的事情來。”
我知道,她指的是她的那場新西蘭愛情,那一次的失敗,導(dǎo)致她的割腕自殺。
“你可千萬不能像新西蘭那個人一樣啊!”她幽幽地說,我卻隱隱地從她的話里聽出警告的意味。她點燃了一只煙,仰起下顎,對著一只咖啡杯噴了口煙,然后,把煙遞給了我。
我的感情才不會像沙子壘起的城堡那么不堪一擊呢,我迷戀感情,特別是對她的感情。我用手撥開她眼前的一綹頭發(fā)?!澳憧次視菢訂幔俊?/p>
“我說不準(zhǔn)。”她垂著眼簾說。
之后,鐵木兒走開了。
我知道,她是找那個叫徐江的詩人去了,她一直對徐江主編的民間詩刊《葵》感興趣,估計是想索要新出的那期。
鐵木兒瞬息萬變的情緒變化,顯然傳染了我,讓我覺得郁悶,那一晚上,蘇懷比我更郁悶,他要從國外訂些廣告創(chuàng)意的雜志,以便隨時掌握世界廣告發(fā)展趨勢。
“你是個隱士,知道不知道,一個隱士不該去管紅塵事,更不該去媚俗!”彭哥說。
蘇懷支吾了一句。
“做人要心靜?!迸砀缯Z重心長地說,,腔調(diào)很容易使人聯(lián)想起張國立在《手機》里說的那句經(jīng)典臺詞“做人要厚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