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在旁人的眼里,我們神秘的消失了。其實我們就躲在我的房里,我的房子一時成了我們的伊甸園。
我們像呼吸生命攸關(guān)的空氣一樣,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除了談情說愛,除了溫存,還少不了翩翩起舞,而且身穿著我們設(shè)計的情侶裝。陽光明媚的時候,我們就跑到覆蓋著白雪的山坡上去,看樹上的松鼠吊在樹梢上,從這顆樹蕩到那顆樹上去。還有灰色的或白色的兔子,常常藏在草叢里,窺探著我們。
智者說:偉大的愛情是一座被圍墻包圍著的花園。為了營造這么一種氛圍,我們關(guān)閉電腦,拔掉電話線,幾乎與世隔絕。我們透過望遠鏡看星象,尋找獵戶星座的位置。比晚上更晚的時候,我們背著秀大媽做夜宵,相互品嘗對方的黃油土司,順便打個分什么的。這幾天,我們貪婪地領(lǐng)略著二人世界的樂趣。
“假如我們結(jié)了婚,會不會天天過這樣的愉快日子?”鐵木兒問。
“不,會比這樣更愉快,或者換句話說,要比現(xiàn)在愉快上一百倍?!蔽艺f。這時候,我真后悔我以往的孟浪,不然我就可以對她說,你是我愛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我愛的最后一個女人。聽著多帶勁,非讓她暈菜不可??上?,我失去了說這話的資格。她也失去了。
“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不過我還是喜歡聽?!彼f。
于是,我就亢奮地去吻她,猶如一頭雄師撕扯著羚羊時厲聲嘶鳴一樣的吼道:“我要娶你。”她依偎我的懷里,羞赧地點點頭。
“你是我的,是我的!”
我以為她會小鳥依人地說:“我愿意是你的?!边z憾的是,卻沒有,只是像海灘上的沉沙似的癱軟。當我吻住她的唇時,才發(fā)現(xiàn),她的唇是冰涼冰涼的,宛如一塊冰。
“你怎么了?”我驚訝的問道。
“我想,我該走了?!彼藓薜貙⑺旅撓?,用力太猛,差點把一只袖子撕掉。
我想攔她,被她搡開,然后就是一陣瘋狂的腳步聲,一聲聲仿佛踩在我的胸口上,叫我喘不上氣來。我一片茫然,戳在那,木頭柱子私的。
我愣怔了大概有十分鐘,這段時間足以讓我從不知所措的狀態(tài)下走出來,既便是在我冷靜下來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所有的情節(jié)都過于荒誕離奇,仿佛眨眼工夫,我就從天堂掉進了地獄。
我抄起電話,問她:“請你明確地告訴我,我的哪句話又觸犯了你的禁忌?”我聽見話筒里一片嘈雜,顯然她是在車上。
“我討厭人家說‘你是我的’?!?/p>
“是不是新西蘭的那個混蛋以前常常這么說?”我真不希望類似狀態(tài)再度發(fā)生,但又無法避免這種狀態(tài)再度發(fā)生。她的前男友如同一座巨人的雕像,他的陰影永遠都籠罩著我。誰讓我在這座雕像的下面呢?
“算你說對了?!彼f。說完之后,就關(guān)機了,再打,“就不在服務(wù)區(qū)”了。
一連好幾天,我都守著電話機,每隔十分鐘給她打一個,可她就是不接。
好在我能堅持不懈,終于有一天,她接了,我問她在哪兒,我好去找她。她醉醺醺地說:“我跟一群男人在一起,聽清了,不是一個,而是一群,哈哈哈?!?/p>
法國老太太尤瑟納爾有一句至理名言,她說:有關(guān)兩性關(guān)系的約定俗成的公認原則之一是,女性的不忠經(jīng)常是一種報復(fù)的形式。我知道,鐵木兒之所以故意這么說,就是報復(fù)我,氣我。我執(zhí)意要問她在什么地方。
她說:“你不要再找我了,我們從此一刀兩斷!”
“理由呢?”
“我累了,我太累了……”
丟掉電話,我喊了一嗓子:“光你累,我就不累嗎?我比你更累!”雖然我知道喝酒對疲勞的神經(jīng)不會起任何作用,我還是打開了一瓶伏特加。秀大媽過來搶我的酒瓶子,搶了幾次,都沒搶走,最后,只好向圣虹姐求助,可是,當圣虹姐趕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自己在地板上睡著了,像個茨岡人似的打著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