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比如?”
“比如……”她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
“你?”他大笑起來,“這倒是個(gè)很有趣的提議,不過,你說你了解我,想必知道我一貫的作風(fēng),我從來就要求物有所值。超過我心里的那個(gè)價(jià)位,我一分錢也不會多出。”他惡毒地打量著她:“我想,傅小姐,你值不了七億?!?/p>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剜在她心上。她的舌頭發(fā)硬,可是她不能回頭就走,她既然來了,就準(zhǔn)備受好這種污辱的:“易先生,我不要那么多,你只要給我三億,我就有辦法讓華宇起死回生。”
他笑得還是那樣惡毒,慢吞吞地說:“三億?你也值不了這么多?!?/p>
“三億是我連帶華宇,華宇雖然成了今天這個(gè)樣子,但爛船也有三斤釘,何況昔日的保險(xiǎn)業(yè)翹楚?我們只是周轉(zhuǎn)不靈,旗下的各子公司其實(shí)都還有實(shí)力?!?/p>
他還是笑:“花三億買一個(gè)女人和一條爛船,這不是我的作風(fēng)。傅小姐,謝謝你,你還是另找買主吧?!?/p>
“易先生!”
他揚(yáng)起手腕來:“傅小姐,五分鐘到了?!闭f完徑直繞開她向祝佳佳走去。
“易先生!”她咬一咬牙,“如果你拒絕我,你一定會后悔的。簡子俊想要的就是華宇,我不愿意賣給他,所以我才來找你。你心知肚明,簡子俊未來絕對是你最大的敵人。你現(xiàn)在如果不防患于未然,遲早有一天東瞿會像華宇一樣!”
易志維轉(zhuǎn)過身來,微笑著看著她:“傅小姐,你有頗能打動人心的伶牙俐齒。簡家失去你這樣的準(zhǔn)兒媳真是他們的不智。”
他停了一下。傅圣歆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是嗎?
他說:“這個(gè)禮拜天我打算去紐約辦一點(diǎn)兒私事,傅小姐,紐約見?!?/p>
傅圣歆半天透不過氣來,天花板上的吊燈亮得刺眼,刺眼得讓她覺得頭暈。她不敢相信,她成功了?不!只成功了一半,她知道,有一場艱苦卓絕的戰(zhàn)役正在紐約等著自己。
她沒有退路的,她一定得贏。
回到家里就翻箱倒柜地找護(hù)照。家里人多,少不了就有人去多嘴,她的繼母就氣呼呼地走了過來:“大小姐,你這是要去哪里?”
傅圣歆向來不大和她多說話,只管把床頭柜上的抽屜都打開來找:“我去美國和一個(gè)客戶談?wù)??!?/p>
“去美國見客戶?公司現(xiàn)在都要倒閉了,還見什么客戶?”繼母的眼睛盯著她的手,護(hù)照和簽證都找到了,她一樣一樣地收拾化妝品、珠寶、衣服。父親過世后,她就沒穿過鮮艷的衣服,可這回不一樣。她狠了狠心,把衣櫥里幾件漂亮的禮服都拿了出來。
繼母起了疑心:“你去國外,不回來了是不是?”
她不答話,將首飾一樣樣裝了起來。繼母就嚷開了:“好!好!你父親尸骨未寒,你就要撇下我們孤兒寡婦遠(yuǎn)走高飛?你父親偏心,偏得好!把股權(quán)全留了給你,你倒一甩手就走!你走可以,你把股票留下來!”
她“啪”一聲合上箱蓋,淡淡地反問:“把股票留下來?你不知道外頭的市價(jià)嗎?那些股票還值什么?”
傅太太狠狠地瞪著她:“你不要以為我不懂!公司雖然要倒了,但股票并不是廢紙。早有人開了價(jià),只不過你不愿意賣。你的花花腸子我知道,你是怕我們分了你的,和簡子俊齊了心來逼我們母子走路,好獨(dú)吞這家私!”一邊說,一邊就嚷:“可憐你父親只有圣賢一個(gè)兒子,小小年紀(jì)就沒了爸爸,一點(diǎn)活命的錢還被別人算計(jì)……”索性放聲大哭起來:“圣賢啊……我苦命的孩子……我們娘兒倆的命怎么都這么苦……你媽沒有本事啊……”
她這一哭,圣欹、圣欷都進(jìn)來了,姐妹兩個(gè)就勸:“媽,別哭啦?!笔レフf:“大姐是出國有事,怎么會不回來了?”圣欷也說:“大姐一向有情有義,怎么會做這種事?自家骨肉,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