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就得決定，安德森先生?”

“就現(xiàn)在。如果方便的話，越快越好。很抱歉打斷你的酒會或是其他什么事情，但我們需要你快一點決定?！彼^續(xù)說道。聽到他知道佩內(nèi)洛普的酒會，我本以為我會吃驚的，但我沒有，因為安德森先生的職責就是了解平民百姓不可能了解的事情?！叭蝿张c你的家鄉(xiāng)，薩爾沃，你心中的地方有關?！?/p>

“但安德森先生，我……”

“有問題嗎，孩子?”

“不僅僅是她的酒會，后面還有她報社新老板舉行的晚宴。要穿晚禮服的?！蔽已a充道，想要鎮(zhèn)住他?！熬茣乔八从械摹Ｎ沂钦f，酒會是一個老板舉辦的。沒錯，他是主編，但也是老板……”無論是出于內(nèi)疚，還是出于真愛，總之我虧欠了佩內(nèi)洛普，我必須拒絕這次任務。

安德森先生沉默了下來，就好像我說的話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但沒人能讓他這樣，他就是一塊巖石，而他自己的教堂就建在這塊巖石上面。

“你穿著那衣服嗎，孩子?晚禮服?”

“千真萬確，安德森先生。”

“現(xiàn)在?就在我們講話時?你已經(jīng)穿著晚禮服?”

“是的?！彼胝f些什么?想說我正在參加酒神節(jié)?他又沉默了，我懷疑比上次還要更厲害，因為我聽見他的大手在話筒上摩挲的聲音。于是我又問道：“順便問一下，這次任務要多久?”

“你問什么要多久，孩子?”他問，就好像他沒聽懂我的話。

“這次口譯任務，先生。你需要我去做的這項緊急工作。要做多久?”

“兩天。保險起見，要三天吧。對方會付大價錢，他們愿意這樣。五千美元他們不會覺得太貴的?！彼蟾攀歉藛柫艘幌?-我聽不見他們說什么--語氣明顯輕松了下來，“那里提供衣服，薩爾沃。他們告訴我衣服不是問題?！?/p>

他說“他們告訴我”，這提醒了我，我很想繼續(xù)問他“他們”究竟是誰，到底是誰愿意給我提供這種前所未有的豐厚報酬，而不僅僅是一小筆酬金外加幾小時的休息時間--這通常是你光榮地保衛(wèi)祖國之后所能獲得的一切。但我有點怕安德森先生，沒再追問下去。跟他在一起時我常這樣。

“周一我要去高等法院，安德森先生。那有個大案子，”我懇求道。我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戴上愛妻這頂大帽子，“我是說，我怎么向老婆交代?”

“我們已經(jīng)找人去代替你了，薩爾沃。高等法院對新安排沒意見，謝謝你提起這件事?！彼D了頓，而我也不說話。“至于你妻子，你可以告訴她，有一家長期合作的公司有緊急事情需要你為他們翻譯，而你不能讓他們失望?！?/p>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

“解釋越多，糾纏越多，所以，你不要多作解釋。對了，你身上穿的就是锃光發(fā)亮的皮鞋與禮服襯衫這類的服飾嗎?”

盡管腦子里困惑不解，但我還是承認，身上的服飾都屬于這種風格。

“為什么我聽不到你手機那邊有酒會上無聊的閑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