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我就開車帶文昕去太倉吃雙鳳羊肉。東西很簡單,一盆羊肝,一盤羊腳圈,一海碗漂著大蒜葉的羊雜湯,此外我們各要了一碗羊肉面。文昕果然很愛吃,并像我一樣特別愛喝羊雜湯。我埋頭大啖,一會兒就吃得滿面紅光,額頭冒汗。至于文昕,從這頓午餐也一點看不出她所謂“午飯吃得很少”的情況,不過她還是沒忘了這個話題,吃得差不多時,她放下筷子,表示不吃了,并對著面前所剩無幾的食物自責道:
“今天吃得太多了,要長胖了。”
我安慰她道:“你吃得并不多,再說我覺得你現(xiàn)在太瘦了,何須節(jié)食?!?/p>
文昕笑道:“阿哥你真會說話,對女人批評她太瘦是對她最好的贊揚。”
我并不同意她的理解:“我是真覺得你太瘦,主張你多吃點,絲毫沒有贊揚的意思。”
文昕又忍不住笑,說:“阿哥,你贊揚得還特別真誠!”
不只是想到節(jié)食,有點影響文昕進食的快感,她的心境在那次出行中始終并沒有完全放松。當她懷著自責的心情放下筷子后,臉又轉(zhuǎn)向了門外,這會兒她望著進進出出的食客和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嘴里忽然又冒出這么一句:
“沒想到上班的日子會跑到太倉來吃午飯?!?/p>
我也放下筷子,觀察著她,體諒地說:“跨省用餐,說起來是有點夸張,你肯定感到不習慣吧。不過雖然距離有點遠,但我可以保證你吃這頓飯花費的時間,也絕對不會超過自己在家做飯吃所花費的時間?!?/p>
文昕無話可說地看著我一笑。
“我們走吧?”我也對她一笑。
第二天中午我在給文昕打電話前猶豫了一會兒,我差點放棄昨天剛剛說服文昕接受的午餐計劃。但我又問自己,不是說好了嗎,為什么變卦?問都不問一聲嗎?于是我拿起了話筒,給文昕打電話。當我想著對文昕說什么時,心里完全沒把握她會作何回答。
“看書看累了吧,今天想吃什么?”我小心翼翼地問她。
“你說呢?我都可以的?!敝苯亓水?shù)幕卮鹆钗蚁渤鐾狻?/p>
“我為你準備了一份今天的菜單--”我不由得興高采烈起來,“天上的飛禽,水里的游魚,山上的野味--都是野生的;還有本地的農(nóng)家菜,韓國燒烤,日本料理,意式美食,這些你選擇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