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強壯的士兵換下了卓木強巴等人,跟著兩個拿著古怪刀具的壯漢上去了,一個穿著黑袍的人也上去了。亞拉法師說那是剖割本和召喚師,并告訴大家召喚師是從操獸師里分離出來的一個職業(yè),只是比操獸師能力要低許多。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骷髏臺頂端,大家便在臺下靜默地等待著,雀母王也陪同一起。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平臺頂端傳來一聲呼嘯,高亢清越,很快嘯聲就與遠方連成一片。仰頭望去,從蛇形天空的云霧中,飛來一群不知名的鳥兒,它們發(fā)出箜篌一樣的啼鳴,頭冠上有五彩的羽毛,渾身潔白,體型比烏鴉大,比鷹小,它們在平臺上空盤旋,飛舞在一起時就像一片飄蕩的云。很快它們聚集成束狀,由一只頭鳥引領(lǐng)著,整個隊伍盤成螺旋形,緩緩降落在骷髏臺的頂端,最后占據(jù)了整個平臺。四周又一次安靜下來,仿佛一個封閉的空間,沒有風,也沒有流水,什么聲音都沒有,就連呼吸的空氣,似乎都凝滯起來。
時間在靜默中一分一秒地溜走,終于,不知是那名召喚師還是那只頭鳥,率先發(fā)出一聲清嘯,整個鳥群像升騰的云朵冉冉向上,它們飛舞的圖形,仿佛形成了一朵正漸漸綻開的蓮花,越飛越高,最后和那片云霧融為一體,再看不見。
雀母王長吁一口氣,告訴他們,整個儀式已經(jīng)完成了,那骷髏臺的頂端也不再是禁地。沒等雀母王說完,岳陽就當先沖了上去,登到臺頂時一看,整個骷髏臺頂端空空蕩蕩,那幾名剖割本和召喚師正在往下撤,只張立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當中,胡楊隊長則完全不見了,連同裹著他的白絲巾。整個臺面不知用什么石材鋪成,呈一種牛奶的顏色,干凈得像每天都被擦拭的羊脂玉雕塑,沒有一滴血,沒有一粒骨頭渣子,一切就像魔術(shù)師表演的一場魔術(shù)。
岳陽來到臉色有些發(fā)白的張立身邊,輕輕搖晃他道:“胡楊隊長,走了嗎?”
不料這輕輕一觸,張立就像木偶一般撲倒在岳陽肩頭,向著骷髏臺邊緣的方向,張嘴大口嘔吐起來,伴隨著嘔吐的還有滾滾熱淚。岳陽只能把住張立的身體,不讓他栽下去,心中也是一陣揪心地疼。
好一會兒,張立才停止了嘔吐,伸手擦干嘴角的殘漬,哽咽道:“胡楊隊長,他化做了一朵云,我親眼……看到的!”
岳陽不住點頭,他寧愿相信這是真的。
這時,卓木強巴等人也登上了骷髏臺,眼見一片純白,圣潔、莊嚴,仿佛這是距天最近的地方。雨后初霽,一道彩虹從骷髏臺的一側(cè)跨向遠方,兩三朵白云從它腳下優(yōu)哉游哉地飄過。大家肅穆地看著彩虹跨越的地方,在心底追憶著那個言語有些粗暴的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