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聽我把話說完嗎？”秀爾耐心地說。

“抱歉，有點失態(tài)?！蔽医吡ψ屪约豪潇o下來。

“首先你要知道的是，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是注定了的。我是說，從一開始，這個東西，這個事情就是這樣的。這不是我們誰造成的，而是它本來如此。比如說，南林夫婦不是你的親生父母，這個情況不是光明堂造成的，而是事實上，你就不是他們親生的。那么現(xiàn)在來看，如果是電腦完成那些信件，而你的養(yǎng)父母再親手抄寫一份郵寄給你，那你就算讀上十萬遍也看不出破綻了吧。但那有意義嗎？有本質的區(qū)別嗎？再美麗的錯誤也是錯誤，再誠摯的欺騙還是欺騙。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而在此之前光明堂希望你可以像一個正常的小孩一樣成長。當然，你自己粉碎了這個美好的愿望。我覺得現(xiàn)在你所不平的不是我們欺騙了你，而是我們沒有很好地欺騙你。但你覺得這樣好嗎？其實說到欺騙，別說欺騙你了，光明堂有能力欺騙這個世界上除了M和N組織外所有的人?！毙銧柪@著我飛了一圈，然后停在我面前說，“我告訴你，光明堂的探員是萬里挑一的。全世界現(xiàn)在獲得L 代號的人可不止你一個，但是最后能獲得L稱號的卻只有一個。作為你的觀察員，我當然希望你可以走到最后。雖然你早早地離開了溫床，可是這兩年你似乎做了不少事情，讀唇術也好，算計那些不良少年也好，我可以感覺到你身上異于常人的能力。這些另類的思維也許可以幫助你從嚴酷的競爭中脫穎而出，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讓一切過去吧，從現(xiàn)在開始，你有新的生活要過，有新的路要走，有新的問題要面對，L?！?/p>

他叫我――L。

“嗯……那好，作為實習探員，我的任務是什么？”

“很好，看來你開始接受這宿命的安排了。嗯，因為你現(xiàn)在只是實習探員階段，所以光明堂不會給你什么重要的案子。基本上我們只是考察你的可塑性，也就是說從一些微小的細節(jié)來對你作出判斷。比如每天你做事情對時間的把握，你去一個地方對路線的安排，你與人之間的交往策略，還有一些事情可能需要你去介入……我們會根據(jù)總體來給你一個評分，而這個評分關系到你能否通過審查?！?/p>

“也就是說，沒有什么具體的事？”

“嗯，說不上來，有些事情要發(fā)生了才知道。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管不問，這樣你就真沒什么具體的事了。對了，如果你沒有通過最終的審查，也就是說你失敗了，光明堂會剝奪你實習期內(nèi)全部的記憶。不過你放心，因為所有的資料還是顯示你是南林親生的，如果要完全抹除掉這一切，包括所有認識你的人關于這方面的記憶，這個影響度太大了，可能會改變很多人的未來，所以如果你失敗了，光明堂依然會負責你的生活費用，直到你自立為止?！?/p>

“聽起來不壞?！?/p>

“呵呵……光明堂的探員都是有很強的好勝心的，這點在挑選實習探員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意了。這好勝心可以讓人不斷地去鞭策自己，去提高自己。當發(fā)現(xiàn)比自己強的人出現(xiàn)時，便會感到強烈的恥辱感。所以對于這類人來說，失敗實在是一個無法接受的詞。”秀爾笑了笑，“所以我覺得，你應該無法忍受失敗?！?/p>

我也笑了笑，點了點頭，說：“對，我是無法忍受失敗，但是我的動機和你所說的不一樣，我并不是因為好勝心而無法忍受失敗。也許在光明堂看來，我只是他們養(yǎng)大的一個小不點，但是我不這樣看。再卑微的生命也有權利去追求屬于他們的輝煌和美好。我離開了茗航家兩年，這兩年已經(jīng)讓我徹底和主流少年形同陌路了。雖然當時不知道有光明堂的存在，但我已經(jīng)為此走上了另一條道路，我現(xiàn)在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