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仲勛大吃一驚:“志丹?他們連志丹都敢逮捕?”
趙紅娃、王九九和高飛虎從南梁襲擊敵人歸來,聽說劉志丹被捕,在背地里暴跳如雷:“朱理治,我日你奶奶的!你連劉志丹都敢逮捕。你不是共產(chǎn)黨,是國民黨派來的特務!”
王九九說:“別在沒爺廟里放光了?,F(xiàn)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習仲勛過關?!?/p>
趙紅娃突然被提醒:“對,現(xiàn)在趕快保習主席逃走,三十六條計,逃跑是上計?!?/p>
他們三人跑步來到了夏寺灣。他們走到習仲勛辦公室時,聽見劉景范和習仲勛正在說話,就站在門口聽。
劉景范關切地說:“你還是離開此地,在老鄉(xiāng)家里躲一躲。事已至此,咱們能保住一個算一個?!?/p>
習仲勛堅定地搖搖手:“不能走!這一走,問題越來越復雜了。我就是落一個法西斯分子,把我殺了,我也不能走。你一走,正好說明你心里有鬼,被逮捕的同志都是以我的名義叫回來的,他們被逮捕了,我怎么能走呢?一走,他們會說我出賣了他們,還不恨死我?!?/p>
趙紅娃一聽急了,忙沖進辦公室說:“走!你必須走!我們不能看著你白白去送死!”
習仲勛說:“沒有這么嚴重吧?我又沒有犯罪、犯法,最大是個路線問題,他們憑什么處死我?”
趙紅娃說:“你還不信狼是麻的?你如果不走,我們就要動手抬你走!”
習仲勛說:“你敢?趙紅娃,你們趕快出去,不然我就叫保衛(wèi)隊了!”
趙紅娃說:“哎呀!”長嘆一聲,出了習仲勛辦公室的門。
這天,紅十五軍團特務科的朱仰新來到夏寺灣。他把一封信交給習仲勛。信是保衛(wèi)局寫的。信中說:“仲勛同志,你對此次肅反態(tài)度曖昧,組織有跟你談話的必要,接信后速來王家灣?!?/p>
習仲勛已斷定自己將被捕,便將同事張策叫來:“你將我這把手槍、兩塊銀元和這支鋼筆保存起來。下午你在義子溝附近等候,如果我不回來,就說明我已被捕。請你回南梁后,多照顧劉志丹的父親和同大姐?!?/p>
習仲勛沒有哭,張策卻哭了。張策兩手抱頭在地上一蹲,說:“這都是為什么呀?咱們怎么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反革命呢?”
習仲勛走了。他一走進王家灣保衛(wèi)局的大院子,就被關押起來。張策跟在后面,見習仲勛被捕,就偷偷地爬在圍墻豁口里看。
只見聶洪鈞給習仲勛宣布罪狀說:“習仲勛,你聽著,第一,你罵群眾和革命干部是土匪;第二,不搞土地革命,只分田地,不分荒山;第三,給富農(nóng)通風報信,保護富農(nóng)利益。現(xiàn)在把習仲勛押下去。”
面對強權政治,習仲勛一句話未說。
接著,朱仰新等人給習仲勛戴上只能露出兩只眼睛的黑帽子,肩上放了兩支長槍,把他押到二十里以外的真武洞。在這里,他和另一個被押的同志關在一起。晚上睡覺,渾身上下都捆著繩子,腳手不能動彈,那個同志說:“這樣捆著怎么睡覺呀,小便怎么辦?”
習仲勛出主意:“咱倆背靠著背,互相解繩子。”
兩人在黑暗里互相解了繩子。他這幾天由于思想波動,沒睡好覺。這天太乏了,在草鋪上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關押人員進來說:“為什么要解繩子?”
習仲勛:“是我睡覺翻身松開了。你們本來就沒捆緊嘛!”
“走,馬上押你到瓦窯堡?!标P押人員重新給他捆了繩子。他們把他押到瓦窯堡,同劉志丹關在一起。這是一個當鋪。其他人被關押在另外一個院子里,有的關在窯洞,有的關在草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