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紀年一驚,掌下的溫度真的不正常啊。
“居然真的發(fā)燒了?”元紀年無意識地說著話,心里想,莫非鏡水純把腦袋給燒壞了,所以才會做出如此古怪的舉動來?
“當(dāng)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說謊?!泵烂驳纳倌曷冻鲆桓北蝗苏`解的傷心表情,配合著清澈的眸子,動人到了極致。
此時一輛黑色的林肯房車停在他們的身邊,輕微的剎車聲引得元紀年抬眸望去,認出是外公家的車子,元紀年再一次推開美貌的少年。司機從車里走下來,給她打開車門,然后就恭敬地立在一旁等候。
“我打電話讓滄真送你回家,可以嗎?”元紀年急著離開,完全忘記了剛才少年神采奕奕地邀請她一同游玩的話語,大概是少年的表情太過逼真,而聲音又是如此的委屈哀怨,仿佛真的生了重病一般。
“不行!我和沒節(jié)操的花花公子的氣場不合,如果你殘忍地把我扔給他,明天一定會看到一具尸體的。”鏡水純夸張道。
她明天根本不來學(xué)校,就算他變成尸體也看不到啊。這樣胡亂地想著,元紀年的眉心越皺越緊??粗倌暌荒橂y過的表情,她忽地滋生出一絲罪惡感,想著對方可能真的病得很重,既然是同一社團的,送他回家也只是舉手之勞。
嘆了口氣,元紀年說道:“上車吧,我送你回家?!?/p>
鏡水純聽到這句話,露出了開心的神氣,依然是美得動人心魂,但居然有幾分孩子氣。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著,車窗外的景致不斷變換,一點點的太陽光線投射進車里,把車里照得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元紀年的肩膀被少年靠得酸痛,可是對方簡直就是“得寸進尺”這個詞的最佳代言人,擺出一副“我是病人”的虛弱模樣,讓元紀年就算氣惱也沒法子說出什么過分的話來。
元紀年發(fā)誓,她真的看到鏡水純一閃而過的狡黠笑意。
真是的,這位美貌的王子到底想做什么啊。
元紀年在心里嘆氣,算了,不管他想做什么都無所謂,把人送到家就完成任務(wù)了,果然美男都是麻煩的禍水。
“咦?你手上戴的是什么?”鏡水純的聲音忽然響起來,略帶幾分的好奇,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看清了她手鏈上墜著一個方正的玉牌。
出身富貴人家的鏡水純對玉尚有幾分了解,一看就知道不是仿制品,而是真真正正上好的玉。這塊玉通身透明,但四周隱隱有幾分紫氣繚繞,很是奇怪。鏡水純再定神一看,只見玉牌上面雕刻著四個字——
星宿紀年。
他還沒仔細瞧清楚底紋,元紀年就抽出了自己的手腕,聲音近乎惱怒:“不要碰它!”同時另一只手就覆蓋上了手鏈,眼底有什么情緒在強烈地翻動著。
鏡水純呆怔了一下,是因為元紀年的反應(yīng),也因為玉牌上的字。
“……那是什么東西?”鏡水純的聲音有些喑啞,試探地問,“這么寶貝,難道它是喜歡的人送的禮物?”
元紀年卻沉默了。
她把臉轉(zhuǎn)向車窗外,些微的光線流轉(zhuǎn)進她的眼底,秀氣的眉目被襯得愈發(fā)細致可愛,可她的眼底卻是深不見底,仿佛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
過了很久很久。
在鏡水純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元紀年卻把目光轉(zhuǎn)了回來,盯著他的眼睛笑了起來,說出來的話澄澈晶瑩:“嗯,是那個人送的?!?/p>
因為他們曾經(jīng)相戀過,仿佛只有彼此的深深喜歡,所以隱瞞這段愛情是一件過分的事情。她喜歡的那個人,比世上所有的戀人都要可愛勇敢,所以她不會對任何人隱瞞這樣的喜歡……
鏡水純說不出自己的心情,臉上的笑容都要掛不住了。他聽到自己干澀的聲音在問:“那他人呢?”
元紀年的眼底閃過一抹刺痛,她垂下腦袋,輕輕握著手鏈,手指撫摩著玉牌上面的紋路,一點點細致地撫摩著。
鏡水純覺得,她快哭了。
“他啊……不要我了……”元紀年笑著回答,可是分明有一滴眼淚滾落到她的手背。
驕傲的戀人,勇敢的戀人,一聲不吭地拋棄了她。可是如此愛著她的少年,讓她怎能怨恨得起來。把全部的苦楚背在身上,轉(zhuǎn)身卻溫柔地對她笑著,將她輕輕地抱在懷里,不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鏡水純沒有繼續(xù)追問。
車子很快就到了鏡水純住的公寓,下車的時候,元紀年拉住了他的衣角說:“關(guān)于玉牌的事情請幫我保密?!?/p>
鏡水純的臉色蒼白,仿佛病得只剩一口氣。
“……我知道你認得上面的名字,可是無論如何請相信,我與玉越家族沒有關(guān)系,轉(zhuǎn)學(xué)也好,玉牌也好,都僅僅為了喜歡的那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