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徐沫影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么說,假如死人復(fù)活的話,一定會喪失部分生前的記憶,對嗎?”
“應(yīng)該是的,但是除了尸靈子,沒聽說有誰死后復(fù)活?!绷⒃妻D(zhuǎn)過身來看了徐沫影一眼,“當(dāng)然,假死不是死,不能算數(shù)。”
徐沫影長舒了一口氣,對柳微云笑道:“現(xiàn)在終于明白一些了。原來還有這么多事情我從來都不知道?!?/p>
“其實這些,我也只是聽師傅說起過,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绷⒃频皖^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既然你弄明白了,那我也該回去了?!?/p>
徐沫影也看了一下表,發(fā)現(xiàn)時間確實已經(jīng)很晚了,于是微笑著點點頭:“好的,我送你!”
柳微云不再說話,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便從他身旁盈盈飄過。燈光下,她像一只黑色的蝴蝶,又如一瓣綻開的蓮花。
徐沫影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一點不敢直視她的美。
柳微云跨出臥室門之前,回過頭又望了一眼徐沫影墻上的對聯(lián):愿長如靜水沉魚,隔岸觀燈火;奈何似畫檐蛛網(wǎng),盡日惹飛絮。她紅潤的嘴唇微微嚅動了兩下,似乎想說什么,又終于放棄不說。然后她轉(zhuǎn)過頭,邁步出了房門。
這時候,房門外突然響起一陣琴聲。
兩個人剛剛跨出房門,對面的鋼琴聲便突然響起。琴聲時而激烈時而平緩,激烈時有股壓抑不住的憤怒,平緩時又透出淡淡的哀傷。
柳微云站在樓梯口聽了一會兒,轉(zhuǎn)過頭輕輕地問徐沫影:“她知道你就住在她對面嗎?”
徐沫影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心情矛盾。
柳微云顯然看透了他的心事,說道:“你去買一面鏡子吧,斜掛在臥室里,再買點陰氣盛的盆栽放在陽臺上,這樣會降低你的桃花運。不過,小心會產(chǎn)生副作用。最好還是順其自然吧!”
說完,柳微云轉(zhuǎn)過臉,頭也不回地匆匆往樓下走去。
徐沫影輕輕地“哦”了一聲。這些東西他也知道。斜掛在屋里的鏡子,除了會降低桃花運,還會使人產(chǎn)生奇怪的念頭,抱有獨身主義思想。至于盆栽,放在一個男人的臥室里,多半會有腰腎方面的不適,雖然程度很輕。
柳微云為什么要給他出這種主意?
徐沫影跟在后面,把柳微云送出了樓門,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于是緊走幾步追上柳微云說道:“柳小姐,我想請你幫我個忙。我答應(yīng)過給柯小姐看家居風(fēng)水,但現(xiàn)在覺得不太方便,你能不能抽時間替我看一下?”
“你答應(yīng)的事,還是自己去做吧!”柳微云繞過花圃,仍然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另外,我不得不告訴你,陰陽眼是一種病,有陰陽眼的人很難活過三十歲?!?/p>
這句話來得過于突然,徐沫影不禁大驚失色:“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柳微云停下腳步,倏地轉(zhuǎn)過身:“很多人都以為有陰陽眼是好事,實際上卻是一種病,是本身陰氣過盛造成的?!?/p>
“那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因為我沒辦法破解。”
“那你現(xiàn)在又為什么要跟我說?”
“我……”柳微云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很輕,“我不知道,不要問我。”
說完,她逃也似的上了樓,把徐沫影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夜色中。
徐沫影呆呆地站了一會兒,轉(zhuǎn)過身往回走,恨恨地罵了一句:“狗日的老天爺!”
在心理上他不敢接受柯少雪壽命不過三十歲的事實,卻又覺得應(yīng)該相信柳微云的話。他一路走一路回想柯少雪的八字。他算過的八字很多,大多算過便不再記得,但唯獨對她的八字印象深刻,因為那是他算過的唯一一個六親全傷的孤克八字。但他之前推算的只是柯少雪的早年命運,并沒有推算將來,那是他的個人習(xí)慣。除非別人許可,否則不會通過八字等手段去窺探別人的未來。但是現(xiàn)在,他顧不得那么多了。
八字命理的發(fā)展是不完善的,通過人的八字做預(yù)測,很多事情根本測不出,比如特異功能。倒不是八字不反映這種信息,而是可研究的人命例子太少,易學(xué)界還不能給出完整的預(yù)測方法。因此徐沫影并不知道陰陽眼如何在八字中表現(xiàn)出來,但是至少,他能推算人的壽命。他在腦子里細(xì)細(xì)地把柯少雪近幾年的流年大運都推算了一遍,最后推到了她的二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