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朝另外一邊的樓梯走去,那里上去就可以直接到他們的課室。走著走著,星晨突然“咦”的一聲停住了腳步,林鳶茵問道:“怎么了?”星晨遲疑了一下道:“沒事,走吧?!弊邲]幾步,林鳶茵感到星晨的速度明顯放緩了許多,似乎在等待什么東西,轉(zhuǎn)眼一看,星晨臉色凝重異常。林鳶茵就算是傻瓜也猜到了星晨肯定是有心事,問道:“到底怎么了?”星晨咬了咬下嘴唇低聲道:“你感覺不出來嗎?這走廊上似乎有點異常。”林鳶茵全身微微一震,腦海里閃電般掠過楊淙那呆呆的眼神,她湊近星晨也低聲道:“是不是你感覺到了死靈的氣息?”星晨道:“應(yīng)該是,但是感覺又不太像。”林鳶茵不由停住了腳步。說時遲那時快,星晨一把攙住了林鳶茵,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對她命令道:“繼續(xù)走,我們要當(dāng)作不知道。這次的情況有點奇怪,我們未必是它的對手?!绷著S茵驚恐地看著他:“難道是第九間課室?”
星晨一怔,就這一瞬間,林鳶茵也確切地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異常。好像是走廊里注入了大量的水一樣,身邊的空氣竟然有了如同流水般婉轉(zhuǎn)的流動,仿佛置身于一個游泳池中,連走路也覺得異常艱難。林鳶茵的臉色雪白,她僵硬地低下頭去看自己手中的包袱,古怪的是,五色蓮臺并沒有發(fā)出預(yù)警的光芒。難道第九間科室真有毀神滅佛的恐怖功力?就在這個時候,只聽星晨緩緩地道:“既然這樣,那我們看看也好?!闭f著從懷中掏出一面打磨非常粗糙的青銅鏡。林鳶茵驚駭?shù)乜粗溃骸澳恪@東西做什么?”因為極度的恐懼,她甚至連說話都不連貫了。星晨看上去似乎也在極力承受著心理的巨大壓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不敢把鏡子打磨得太光滑,你知道,太光滑的鏡子很容易吸聚魂魄,上人的身?!闭f完,他緩緩地將鏡子舉過頭頂,粗糙不平的鏡面頓時映出了他們身后走廊上的景象。那一剎那,林鳶茵感覺自己已經(jīng)完全停止了呼吸,心臟以一種沖破胸膛的力量在快速地跳動,而血液在流動的地方瞬時凝結(jié)……
那是林鳶茵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恐怖景象。在昏黃的燈光下,他們身后的走廊盡頭,一個人影緩緩地向他們走來,步伐輕浮而無力,看上去更像是飄著的一樣。雖然鏡子的粗糙不足以看清那人的面孔,可是她那飄揚的長發(fā),以及手中所持的那明滅不定的蠟燭,已經(jīng)足以使林鳶茵判定那到底是誰了。星晨拿鏡子的手有點微微的顫抖,但他還勉強把持得住,只是在無聲無息地大口地呼吸。人影越來越近了,以至于林鳶茵終于看到了她臉上那一直深印腦海的詭異猙獰的笑容——在這沒有月光的深夜,在這不斷閃爍的燈光下,有著最致死人心的悚然!人影走到距離星晨兩人身后只有四米的地方忽然停住了,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抬起頭來,青黑色的嘴唇上面,兩只紅色的眼睛定定地凝視著星晨兩人,同時小心翼翼地把蠟燭遞向他們,眼睛里的眸子在漸漸地縮小,然后猛然地擴大,頓時整雙眼睛都是刺眼的紅色。林鳶茵再也控制不住,聲嘶力竭地發(fā)出了“啊——”的一聲尖叫,響徹整棟大樓的上空。人影聽到林鳶茵的叫聲,發(fā)出“桀”的一聲怪叫,一把抓住蠟燭瘋狂地向他們沖來。
在這生死攸關(guān)的一刻,星晨一把拉住了林鳶茵,以清晰果斷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跑!”隨即兩人拼命地向樓梯跑去,后面的黑影猛追不停,星晨反手一拋,青銅鏡恰好砸中了黑影的頭顱,黑影怪叫一聲,放慢了腳步。星晨和林鳶茵趁機跑上了教室并迅速地反鎖了大門。林鳶茵喘著大氣道:“怎……怎么回事?這不是瞬間記憶么?怎么她會攻擊我……我們?”星晨也快速地呼吸著:“不知道,可能我們這次遇到的不是瞬間記憶?!辈皇撬查g記憶?那就是說楊淙的姐姐沒有被傳說禁錮,而是作為死靈到處害人?林鳶茵隱隱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勁,正想發(fā)問,星晨搶先開口道:“誰出去看看那個東西走了沒有?”就算有峨嵋山法寶在身,林鳶茵也不想再看見那種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笑容,當(dāng)下馬上答道:“廢話,當(dāng)然是你去,你是男生?!边@的確是正當(dāng)?shù)睦碛?,星晨無奈道:“那好吧,我出去,你要不要一起?”林鳶茵尖叫道:“不要!還有,你如果發(fā)現(xiàn)她還在,千萬別往這邊引?!毙浅堪琢怂谎郏鋈ズ舐仃P(guān)上了門。林鳶茵看著窗外,只覺得心跳還是那么的快,快得讓她簡直無法思考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