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鮑點(diǎn)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兩口，說道：“報(bào)紙這東西，有些事情可以說，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讓他們說的。這方面我們控制得很緊，一來消息本身就不會泄露；二來縱然露出去一些，也不敢有人寫，就算有人寫，也不敢有人登，除非是不想干這行了?！弊笄锩骱芮宄@位鄭大探長的脾氣，每到關(guān)鍵處，必先賣一番關(guān)子，所以只是安靜地坐著等。

鄭鮑又吸了幾口煙，開始轉(zhuǎn)入正題，道：“我剛才所說的和事實(shí)情況大致差不多，但是卻有幾處不同。第一，我說那尸體旁邊有一大攤的血，這是假的。事實(shí)上，現(xiàn)場的幾個房間、尸體表面、甚至連傷口周圍都是干干凈凈的，連一滴血都找不到！”左秋明不由坐了起來，驚道：“什么？一點(diǎn)血都沒有？那么頭顱后的傷……”鄭鮑道：“那個傷卻是有的，而且足足有一個碗口那么大，摸上去猶如一個捏爛的柿子，里面的頭骨幾乎都碎了！”陳久生問道：“那會不會是因?yàn)閮?nèi)傷而表皮未破，所以才沒流出血來？”左秋明道：“陳兄，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能造成那么嚴(yán)重創(chuàng)傷的鈍擊，頭皮有哪個是不破的？就好像你打爛一只蘋果，蘋果皮絕對不會完好無損的一樣。況且就算真的沒破，里面的血也會從耳孔和鼻孔里倒流出來，照樣可以撒上一地?！?/p>

鄭鮑點(diǎn)頭道：“左老弟說得不錯，我當(dāng)差那么多年，這樣的怪事可是第一次碰到。但是奇的卻還不只是這一點(diǎn)，剛才說的那個卓四海因?yàn)閾?dān)心小孩一人在家會出危險，所以才去對面敲門。左老弟說這人好事，可事實(shí)上這個人一點(diǎn)都不好事。他是因?yàn)槁牭綄γ嫖堇锬莻€女人發(fā)瘋一般的大喊大叫，干擾了他寫文章，這才不得不去敲門罵人的。而之后的‘敲門不開’和‘碰見兩個巡邏警的事’都是真的。只不過那兩個巡邏警之所以會去幫卓四海的忙，也是因?yàn)槁牭搅四墙泻暗穆曇?。若不然，你說哪個警察會腦子壞掉，半夜三更的和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一起去撞別家的門？”

左秋明聽到這里，不由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原來如此！我剛才還在奇怪，怎么會有警察因?yàn)槟橙藫?dān)心鄰居家的小孩會出事，就去幫了他一同撞門的。不過‘聽到叫喊而去撞門’，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為什么不讓報(bào)館發(fā)呢？”鄭鮑道：“若事情只是這樣，當(dāng)然很正常。可是，當(dāng)他們正在撞樓下大門的時候，那女人就已經(jīng)在喊。撞破了大門，來到二樓開始撞房門的時候，那女人還在喊。當(dāng)房門也被撞開的同時，那喊聲竟然停了。他們?nèi)齻€人站在大門口，透過敞開的臥室房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女人的尸體和她的女兒，除此之外再無旁人！在這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nèi)，一個活生生的、還在大喊大叫的女人就因?yàn)槟X后受了一次重?fù)舳?，甚至連個倒地的過程都沒有，你說這可能么？何況那個兇器也不知所蹤，難不成是那女人死后自己藏起來的？如果是有人入室行兇，難道三雙眼睛都看不到那個兇手？莫非那個兇手會遁地法，不然他是怎么在這瞬間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