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薌想了想,臉色忽然顯得有些恐懼,仿佛正在強迫自己回憶起一件十分可怕的事,過了大約五分鐘,她才開口說——
“413病房里鬧鬼!”
雖然麥宇翔做好了聽到一件匪夷所思事件的準備,但當他聽到林薌的這句話,心里還是不由得暗暗一驚,還從沒有人如此確定如此嚴肅地說這間病房是鬧鬼的……但是他的臉上仍舊保持著冷靜的微笑,問道:“你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種感覺?”
林薌似乎說出了那個“鬼”字,心里輕松了不少,她繼續(xù)說:“這幾天總是下雨,在半夜里,冷冷的,一開始,我總能聽見一個女人的哭聲,我睡眠不好,醒來是經(jīng)常的,本來以為可能是住在隔壁的病人或者家屬、陪護什么的,可是前幾天我特意去隔壁的病房看了,412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大爺,平時也只有她老伴兒陪著他,414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陪床的是她的兒子,而我夜里聽到的哭聲分明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呀!而且,這還不是最嚇人的……”
她看了一眼麥宇翔,深深吸了口氣,繼續(xù)說:“前天夜里,我病房的徐護士剛剛給我加完液離開,可是門沒有關好,我懶得動,就也沒有去理會,結果……沒過多久,那哭聲又出現(xiàn)了,而且聽著越來越近,我嚇壞了,用被子蒙起頭,后來我就聽著那聲音就在我病房的門口!”說到這,林薌呼吸急促起來,她平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我忍不住悄悄拉開被子的一條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出去,就看到一個長長的影子被走廊的燈光投射進病房里來,那影子出奇的長,是個穿裙子的女人,她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傷心的事,越哭越?jīng)]有人聲了,我嚇壞了,就按響了窗邊的急救鈴,我聽見徐護士跑過來的聲音,就又用被子蒙住了頭……等她到了,打開了燈,我就問她有沒有看到走廊里有一個穿裙子的女人,她卻堅決說沒有,一定是我看錯了,我央求她陪了我好一陣子才放她走?!?/p>
麥宇翔皺著眉頭聽著,見她不再說話,于是又問道:“那你看清那女人的臉了嗎?她長什么樣子?”
林薌搖搖頭,說:“倒是沒看見,她沒有進屋,而且,我也沒敢細看??!但我確實嚇壞了,夜里不敢睡覺,只有白天睡些覺,昨天,隔壁陪床的老婆婆告訴我說,先前住在這個病房的病人死在了這里,那個時候就時常聽見有個女人在這個病房的附近哭。人們都說是之前那個病人死去的女兒在哭,可現(xiàn)在她人都死了,她女兒還糾纏在這干什么呢?”
麥宇翔想了想,安慰道:“林薌,我覺得你先不用太擔心,據(jù)我所知,醫(yī)院還是很安全的,夜里也有護士和醫(yī)生值班,至于你看到的景象,我想更可能是一個噩夢吧?!?/p>
林薌疑惑道:“噩夢?怎么會呢?我還是分得清做夢和現(xiàn)實的?!?/p>
麥宇翔問道:“你是不是快要做手術了?”
林薌點點頭,說:“是,診斷書是三天前出的,部分心肌已經(jīng)萎縮壞死,是要做一個換心手術才能活了……”
麥宇翔想了想,很確定地說:“那我倒覺得你可能是因為太緊張的緣故吧,又聽周圍的人講了一些荒誕不經(jīng)的事情,這樣,我給你開一些安神的藥,你先服用試試,如果過些天你還是夜里聽到哭聲,你再過來找我,好不好?”
林薌點點頭。
精神科的副主任醫(yī)師麥宇翔其實連自己也不是完全認同他對林薌的診斷,因為這幾個月以來,他聽到了太多有關午夜時分在這醫(yī)院里看到一個哭泣的白衣女人的事件,雖然都沒有證據(jù),也不能確定這一定是靈異事件,但起碼說明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更何況他的女朋友溫淼和重癥病區(qū)的護士夏曉雨都曾多次夢見過這個神秘的白衣女人。只是他現(xiàn)在也是毫無頭緒,這件事和他多年所學習到的知識背道而馳,使他只能難以自拔地陷入一種不斷尋求解答又不斷要求自己相信這些事不符合科學常識的矛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