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海倫愛看于博彥說話時的表情，那是一種相當(dāng)認(rèn)真、沉湎其中的表情。張先令雖然也鉆研古玩，也背書，但與于博彥相比，張先令只能算沒有道德觀念的賺錢機器，與于博彥不可同日而語！

“三是高麗紙。又名韓紙、高麗貢紙。古代高麗國（又稱高句麗、朝鮮）所產(chǎn)之紙。色白、質(zhì)厚，有綿性，很堅韌，有明顯的直紋。據(jù)北宋文獻著錄：‘高麗紙以棉、繭造成，色白如綾，堅韌如帛，用以書寫，發(fā)墨可愛。此中國所無，亦奇品也?！思埗酁榇謼l簾紋，紙紋距大又厚于白皮紙，經(jīng)近人研究，宋元明清時我國書寫所用高麗紙，大部分是桑皮紙。清乾隆時我國有仿制的高麗紙。四是玉版紙。一種潔白堅致的精良箋紙。宋黃庭堅《豫章集 次韻王炳之惠玉版紙》詩：‘古田小箋惠我白，信知溪翁能解玉?！M著《蜀箋譜》：‘今天下皆以木膚為紙，而蜀中乃盡用蔡倫法，箋紙有玉版，有貢余，有經(jīng)屑，有表光?！督B興府志》：‘玉版紙瑩潤如玉?！迨沁B史紙。又叫‘連四紙’、‘連泗紙’，紙質(zhì)較厚者又稱為‘海月紙’。原產(chǎn)于福建省邵武，以及閩北地區(qū)和江西省鉛山縣一帶。采用嫩竹做原料，堿法蒸煮，漂白制漿，手工竹簾抄造。紙質(zhì)薄而均勻，潔白如羊脂玉，書寫、圖畫均宜，多用來制作高級手工印刷品，如碑帖、信箋、扇面原紙等。相傳是福建邵武連姓兄弟經(jīng)過多年研制，精工抄造而成，因他們排行‘老三’、‘老四’而得名。此外，還有機器連史紙。機器連史紙是用機器制造的，顏色稍黃，清末民初才被采用，中華書局印《四部備要》用的就是機器連史紙?！?/p>

“來買張先令的畫的人據(jù)說也是古玩行老手，怎么就被蒙過去了呢？”

“這也不奇怪。善于制造高仿的還會使用揭二層的‘魂子’做假。”

“快講講，這我還是剛剛聽說！”其實，寧海倫早就聽父親講過揭二層的手法，但此時此刻她就想聽于博彥說話。

“晚清用夾宣紙作書畫的大筆花卉，筆肥墨飽，筆墨常常透入底層。作偽者將夾宣紙的后面一層揭下來，上面留有表層滲透的筆墨，現(xiàn)出原本概貌，按前面一層的形象加以修飾，再蓋上偽印，重新裱褙，就成了一張重復(fù)的假畫。如北京故宮博物院有一幅清末趙之謙的《牡丹圖》，沈陽故宮博物院也有完全相同的一幅，經(jīng)對照，前者為真跡，后者即屬揭二層。 也有少數(shù)絹畫，表層為粗疏的絹地，托層為紙質(zhì)的‘命紙’，由于絹絲粗疏，托紙上就會有漏墨痕跡，作偽者揭下命紙，按原作勾墨填彩，就成為又一張畫。這種做法，使表層的絹畫真跡筆墨變淡，失去墨采神韻，命紙所造之畫，亦露出許多小墨點，顯出作假痕跡，弄得‘兩敗俱傷’。不過，話說回來，揭二層欺騙性很強，常常會讓有一定眼力的人也看走眼。我自以為懂一點字畫，但就買過假畫，而且不止一次?！?/p>

“那么，張先令弄來的高仿是宣紙還是毛邊紙，或者是高麗紙、玉版紙、連史紙？”

于博彥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你這個人??！趙之謙是晚清書畫大家，他的畫作只要是真品，使用上述幾種紙的可能性就都有。問題是，你們買賣的是高仿，我又沒見到實物，我哪知道是什么紙！”

寧海倫羞紅了臉，驀然間情不自禁地離開座位撲進于博彥懷里，緊緊抱住于博彥。于博彥嚇了一跳，趕緊使勁推她，但怎么也推不開。于博彥說：　　“你有問題盡管問我，但你不要這樣，子期知道了會跟我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