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鉤心斗角(3)

暮光諜影 作者:影子


妙!真是妙不可言!

因預期帶來的快樂總是很短暫,周明海的疑慮也隨之而來,整體設(shè)想是很不錯,那李逸群不是傻子,也不是白癡,會那么輕易就入彀嗎?

夏正帆給出了理由:李逸群已經(jīng)在這么做了!

“證據(jù)呢?”周明海疑慮未消,反加重了,跟特務打交道,還是防備點好,搞不好就把自個給繞進去了。

夏正帆說:“派人去查查烏二在法租界租的那幾個倉庫,把他們寄存在那里的東西,列出一份清單,你就知道,他們還做了些什么!”

查!馬上查!

問了詳細地址后,周明海當著夏正帆的面,就給人打了電話,交辦了調(diào)查一事。

放下電話,正好是飯口,周夫人親自來催的。

在周府小飯廳用罷晚飯,三人正欲下飯桌,周夫人攔住了他們,她有話要講。

話引子是一封家書,口述人是周明海那中風已久的老丈人,捉刀人是周夫人的妹婿。

信中,老丈人幾次提到家內(nèi)外常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滋擾,攪得他這樣深居后堂,臥病在床都不得安寧,為具體說明他老人家是如何不得清靜,還附舉了幾個例子,述了一陣苦,才轉(zhuǎn)到了正題,盼女兒女婿早日安排人相接,云云……

落款日期為四月十日。

滋擾之人,不用說,肯定是軍統(tǒng)特務。所為何事,周明海更是心知肚明,為中儲券而起,早前的家書,老丈人從未提到過有什么滋擾之人。也就是最近,自打中儲券進入流通領(lǐng)域開始,這類流氓才會有的行徑就來了!

老丈人且如此,由此及彼,自家老母那里,同樣不會少了這類騷擾,老太太有心臟病,哪禁得起任何驚嚇?他是個孝子,當即就痛拗大哭,捶胸頓足不止。

老大哥如此哀傷,做小老弟的周、夏二人,怎可不表出沉痛之色勸慰一番。安慰的話說了一籮筐,周明海才漸漸地停了哭泣,可憐巴巴地請求夏正帆給想一轍。夏正帆給出的建議是:為免夜長夢多,應速作安排。這不廢話么,他還知道要速作安排呢,他想問的是具體的接人方案。

要問夏正帆怎么整人,那還對題,信手拈來,才思如泉涌!

要問夏正帆怎么接人,不好意思,文不對題,一問三不知!

指望夏正帆是指望不上了,那就換錢蘊盛,誰料,錢蘊盛說的廢話,比夏正帆更絕:在戰(zhàn)場上,不了解戰(zhàn)場情況,光靠沙盤推演,這樣打仗的將軍,是趙括紙上談兵,必敗無疑。

扯淡,接幾個人,又不是帶兵打仗,這題跑得也太遠了點吧!

商量來,討論去,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在舉棋不定中給空耗了過去。末了,在夏正帆與錢蘊盛給出諸多參考意見的情況下,周明海還是沒拿定主意。接人出來,他是顧慮重重;不接人出來,他又憂心忡忡。實在是左右為難吶!

心情自然就好不了,本該在這個晚上談的緊要事,周明海也不想談了。

既如此,那就散了吧!

主人心情不好,不能送客出門,禮數(shù)上確實是不周,但兩位客人并不介意,誰沒有遇到煩心事的時候呢,當理解則理解。

出得門來,夏正帆本欲護送錢蘊盛歸家,卻因錢蘊盛婉言相拒而作了罷。

夏正帆將錢蘊盛送上車,才轉(zhuǎn)身,相距幾米遠的地方,一輛雪弗萊車就開了大燈,將他所立之處照了個雪亮,倏爾,大燈滅了,小燈閃爍了兩次——有人打出了安全信號。

夏正帆信步走向雪弗萊車,剛近車身,前座的車窗開了,謝振華探出了頭低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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