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使別人瘋狂,自己得先做好瘋狂的準備。這點跟立婧的想法相左,上一次的交談,不歡而散,他賭氣跑回宿舍住。
再次回到同居的住處,手里是清晨野外的唾手之得,一束立婧最愛的野雛菊。沒什么花香,跟住處的所有擺設一樣,簡潔得不帶一絲俗味。他總笑立婧像個尼姑。
身后環(huán)擁立婧,帶著和解和歉意,溫柔得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立婧回眸一笑,繼續(xù)關注精心準備的午餐,照著菜譜擺弄,都是他喜愛的江浙家鄉(xiāng)菜,縷縷甜絲。
雛菊在簡約的藍紋花瓶中靜靜綻開。
他要求一個和解的圓滿,不斷地輕吻下,換著之前不曾探究的部位。她低聲說老朋友來了。
飯后的幼意很快如嬰兒般入睡,望著這張帥氣的臉,立婧撫摸他層疊柔順的頭發(fā)。
起身打理雛菊,花兒在修剪下也像是聽話的孩子,別致地從不同的角度冒出小腦袋尖尖,兒童劇般歡快。
躡腳關上門,立婧沒有午睡習慣,索性出去走走,順便回趟公司,把周一需要報送的材料帶齊。
辦公室的空氣充溢著咖啡的味道,桌上多了個禮物。立婧知道一定是Daniel回公司了,她打開包裝,是一瓶楓紅顏色的迪奧Miss Dior Cherie甜心香水。從不用香水的她更喜歡瓶身的曲線。
打印,裝訂材料。嚴謹的余總卻從不干涉她的工作時間安排。
想著幼意的睡相,估計不在身邊的這些天一定是累壞了,她心想,要是現在能陪著自己多好。
準備好報送的材料,決定到東山寺燒燒香。
余靜驅車到東山寺前風景區(qū)門衛(wèi)處,一張略帶猥瑣的臉探出尖腦袋。
簡易的收費處比車高一點,尖腦袋必須壓低到下巴緊貼著低沿處,才能看清車里的情況,土語的普通話:“捏們幾個人?護照還是身份證?”
“什么護照身份證?兩個?!庇囔o問。
“黑牌車有規(guī)定!護照九十,身份證三十五。大車小車一律二十?!庇囔o遞過一百元,“兩個中國人!不用找了?!?/p>
“中國人?身份證拿出來核實。”那人口氣像帶家伙的警察,雖然底氣不足。
“喂!出來玩幾個會帶身份證?!你是哪個村的?”余靜有點惱了,解下安全帶。Daniel示意不急。
“黑牌車,護照計票!我是東鄉(xiāng)村的,想怎么樣?”他微昂起那張猥瑣臉,鼻孔見天。
話音未落,另一輛車直接就從邊道上飛馳而入,根本不理會這跋扈的收費處。余靜聽從Daniel示意,掏出另一張一百元叱喝,“它憑什么車和人都不繳費?!”
“捏沒見那是車牌100號內的政府用車啊?!捏們根本不是用身份證的,還裝?!”猥瑣的臉發(fā)出一派勝利的口吻。
“找錢!”
她把找回的一堆零碎錢幣丟到車里盛煙灰的卡座里,狠狠的“咔嗒”一聲。
“你還是那么容易動氣?!盌aniel孩子般斜著腦袋,看著她怒氣未去的樣子,“不過,你野獸狀的時候很性感!”
余靜笑了出來,“這就是你事先鋪墊的項目地,我看啊,要是拿下這個旅游開發(fā)項目,跟東鄉(xiāng)村還有得一搏?!?/p>
“介入濱海市關系比較復雜,我也想不捆綁啊,旅游開發(fā)項目周期太長。”Daniel笑。
“你在省里的關系那么好,實在不明白,就拿商業(yè)用地不好嗎?”余靜嘆氣。
Daniel笑而不答。
他很清楚好壞項目搭配,這樣的商業(yè)模式在任何層面和角度才不會被懷疑和深究,而余靜用常規(guī)的商業(yè)價值觀當然直接,只不過自己從事的背后組織才是最核心的事業(yè),這么多年來余靜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