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靜繼續(xù)詢問：“東山寺旅游開發(fā)項目呢？”

“地點是好，但我沒細想?！敝呛畵夏X袋，自信消減。

余靜挖苦，“挑肉吃，不好的就不要??？”

一芯接過話，極力幫襯，“骨頭就留給小狗吃嘛！大家說是不？！容易嗎？！我們！”

智寒顯得局促，“好壞相倚。沒有捆綁，商業(yè)用地的條件不好談。”

“骨頭也可以慢慢熬湯哦！”Daniel給了智寒一個臺階下，當(dāng)然也是他自己的真實想法。

一芯鼓掌，“熬出來的湯很滋補！閩南人最喜歡喝湯啦！”

笑意連連。

“立婧，”余靜邊看著智寒，嚴謹?shù)纳袂?，“旅游項目的摸底工作必須得做透才有可進可退的談判余地?！敝呛c著頭，知道繞不開旅游項目。

“語言和思維的邏輯會騙自己。”Daniel含蓄，“你有沒有考慮到項目運作正常但出現(xiàn)一種意外，無法在策劃事先可控制的意外，怎么應(yīng)對？”

“這是必須考慮的。但我不知道您會現(xiàn)在問。”智寒越發(fā)覺得這不凡氣質(zhì)不是空穴來風(fēng)，“事先引入一個經(jīng)營主體，類似商貿(mào)公司，事先策劃好現(xiàn)金流的管理模式，既有利于前期又能做最壞的打算，一個前提，銀行的渠道必須提前鋪底和計劃。”

Daniel笑，“怎么想出的？”

“資源的蓄水池?！敝呛?。她們迷茫。余靜倒是想起佛教蓄水池一說。

智寒追問，“Daniel先生，您剛剛提到：語言和思維的邏輯會騙自己，為什么？”

Daniel微笑，“做個游戲，不要回答，寫在紙上，沒答對的必須罰一杯酒，好不好？”

一芯一聽說游戲，直拍手，臉泛紅暈。

Daniel酒興起來，先喝了滿杯，“六元買了只雞，七元賣掉。左思右想覺得不合算，八元買回，九元賣掉。賺還是虧？賺多少？或虧多少？”

“計算器！”一芯叫著服務(wù)員。大家哄笑。

余靜和立婧分別寫下了答案。智寒像繞著地雷陣的步兵，雖然邏輯上寫下的是正確答案。一芯像是欲解開一個千年的難題，不停地撓頭。

“揭曉？”Daniel看了眼仿佛已是數(shù)學(xué)家的一芯。

“還沒還沒！不許不許！”一芯繼續(xù)埋頭。又是一陣歡笑。

幼意一整天都在恍惚狀態(tài)下工作。

感覺到經(jīng)理看自己的眼神沒有異樣，沒發(fā)現(xiàn)酒吧夜的狼藉。釋懷。

幼意時不時就回到了支離的記憶，黑夜被裁剪開來，纏繞交織成一個個結(jié)點，內(nèi)心深處的一個魔瓶里飄出的只只精靈，撲簌著翅翼，呼嘯著糾集，水面倒掛在這萬般的起伏之上，灑成一片，漣漪匯集成支點。

一個電話響起，幼意再次感到一種轟然的坍塌，眾精靈沒了蹤影，一縷青煙，自上而下回到了魔瓶，激情一個趔趄地偃臥，在不可輕觸的角落睜著洞眸。

思維回到期貨屏幕前，指數(shù)翻正，他心想著最新吸納客戶的判斷力真好，短短幾天的時間，贏利讓自己有點按捺不住，高昂情緒如百年沉靜待發(fā)的火山。疲倦加上心里那么一絲對立婧內(nèi)心的愧疚，一下子就被沖高的數(shù)據(jù)揮灑一空。

回立婧住處的路上，眺望的北斗七星閃爍，精靈隱了去。

她不在家，燈光下那藍色的被單，格外刺眼，仿佛一團輕描的煙又蕩開，夾雜著如竹子的細微毫針，無數(shù)根的肆錐。

跳開，逃走，此刻的一念，清晰，強烈。

“搶答有沒有獎勵？”一芯好不容易有了答案，自信地看著Daniel。

“Right！算你搶答。”Daniel主審官語氣。

“這是一個多答案的題目，好不容易演算出來?！币恍咀孕艥M滿地仰著頭，準備接受掌聲、鮮花和鎂光燈。見大家都吃驚地看著，小聲地說：“我的答案是不賺錢或賺一元，兩元，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