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粲然一笑,并未將手移開,說道:“露絲,跟保羅講講你在卡爾普小姐的課上鬧事的那次?!?/p>
我把頭高高揚起,得意地笑道:“在她的課上,我鬧過的事數不勝數。”
“就是用寄居蟹的那次,還有沙鼠。”
我哈哈笑了起來,回憶道:“對對,我記得那是一只倉鼠,我把它丟進一個飼養(yǎng)螃蟹的魚缸中,它們兩個都受到我的激將,于是開始大戰(zhàn)?!?/p>
坐在一旁的保羅也呵呵笑了起來。我對他不太了解,他是去年剛剛轉來的學生,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事,問道:“最后誰贏了?”
我一臉疑惑地看著杰西,問道:“我不記得了,你記得么?”
“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卡爾普當場尖叫起來?!彼挚粗A_道:“你應該見過這位精神失常的老師吧,給我們上過課的。她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然后嘮嘮叨叨說個不停,根本就是胡言亂語。她精神失常,常常在別人入睡的時候自己在校園里徘徊?!?/p>
我裝作很好笑的樣子,擠出笑容。腦子里卻在回想卡爾普小姐的事,這是兩天之內我第二次想起她,真是不可思議。杰西說的沒錯,當她還在這里上班的時候,常常在校園里徘徊,想想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我曾經撞到過她。
那次我正從宿舍窗戶往外爬,準備和人出去玩。當時正是學生們待在宿舍呼呼大睡的時間,這種時候扒窗戶是我常干的伎倆,做起來輕車熟路。
可就是那一次我卻從窗戶上摔了下來。我住在二樓,快爬到一半的時候手一松,眼看著身體就要著地了,我拼命抓住了什么東西,減緩我跌落的速度。墻上布滿了堅硬的石頭,劃傷了我的皮膚,可是我根本無暇顧及傷痛。我重重地摔到一片草地上,背部著地,腹部感到一陣痙攣。
“真不幸,露絲瑪麗亞。你應該多加小心,你的指導老師知道了該多失望啊!”
我透過凌亂的頭發(fā),看到卡爾普小姐一臉困惑地低頭看著我。當時,我渾身每一個部位都感到一陣灼痛。
強忍著疼痛,我勉強站了起來。和其他同學在教室一起面對瘋狂的卡爾普小姐是一回事,在外面獨自面對她又是一回事,兩者截然不同。她的眼睛里總是閃爍著一種詭異而迷離的神采,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當時,我還十分擔心她很有可能會把我拖到可洛娃那里接受問詢,于是更加惶恐不安了。
沒想到她居然微笑著過來拉我的手。我身子緊緊一抽,但還是沒有拒絕。當她看到我手上的傷口時,嘴里發(fā)出嘖嘖的同情聲。她緊緊握住我的手,微微蹙眉。我的手感到一陣刺痛,并發(fā)出悅耳的嗡嗡聲,傷口慢慢愈合了,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體溫迅速上升,身上的血跡消失了,屁股和腿上的疼痛也隨之而去。
我深吸一口氣,馬上把手甩開了。我見過無數莫里族魔法,可從來沒有見過這一招。
“你……對我做了什么?”
她依然一臉詭異地笑笑道:“露絲,回宿舍吧。外面不安全,不知道有誰會跟蹤你?!?/p>
我的視線依然停留在自己的手上,說道:“可是……”
我抬起頭看著她,注意到她額上有幾道傷疤,仿佛被指甲抓過。她一臉狡黠地說道:“你若不告發(fā)我,我也不會告發(fā)你。”
我將記憶拉回到現(xiàn)實,那個詭異的夜晚讓我此時煩躁不安。而杰西此時正在向我講述某個派對的事。
“你今晚可要破戒哦!晚上八點半左右我們會在樹林里的老地方相聚,馬克搞到一些香煙?!?/p>
我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一種遺憾的感情取代了剛才我想到卡爾普小姐時的毛骨悚然?!安荒芷平洹N业煤湍莻€俄羅斯監(jiān)獄長待在一起。”
他放開我的胳膊,滿臉遺憾,用手在他古銅色的頭發(fā)上撓著。是啊,邀請被拒絕真是天大的恥辱,我真得找個機會補償他的遺憾。他開玩笑道:“你就不能表現(xiàn)好點兒提前釋放么?”
我一邊沖著他笑,一邊走到座位跟前,希望自己的笑容足夠迷人。我回頭喊道:“如果我一直就是個好孩子,那肯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