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久久地泡在浴缸里,竭盡一切努力讓自己恢復到正常的狀態(tài)。還有那么多的具體事情等待她去處理,去落實。秘書長已經(jīng)離開北京了。如果要在正式的合同文本上簽字,她還需要與揚州的蔣運財達成另一項新的協(xié)議。
客廳的電話鈴響了。葉遠遠先是詫異,接著又是疑惑,知道她家電話的人屈指可數(shù)。難道是辛波?不可能。辛波不會給她打電話的。電話鈴頑強地響著,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固執(zhí)。她從浴缸里站起來,裹上浴袍進到客廳。電話鈴卻停了。但緊接著就又響了起來……
電話是曹亮打來的,曹亮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沖她一陣叫嚷。說你這叫什么路子?連著三天不露面,也不打個招呼,干嗎呢這是?就算是有什么個人問題要處理,起碼也應該給哥們兒打個招呼吧。這不成心讓人著急嘛!曹亮沒容葉遠遠解釋一句,接著又說,那就這樣,只要知道人還活著就成。說完,沒等她回答就把電話掛斷了。葉遠遠呆然地握著話筒,半天沒能反應過來。不知過了多久,眼淚順著她剛剛有些血色的臉龐流下。她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股暖暖的熱流。
第二天一大早,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的葉遠遠主動給曹亮打了電話,她告訴曹亮自己前幾天大病了一場,一直躺在家里休息,并為沒能及時向公司請假表示了歉意。她說自己可能還需休息兩天,等身體一旦恢復,就去公司上班。曹亮如釋重負地回答說,不要緊,不要緊,只要人好好的就OK了……
葉遠遠仔細研究了合同文本。根據(jù)合同的內(nèi)容,一旦雙方達成協(xié)議并簽字后,電廠將立即支付近百萬元的訂金。如果順利的話,整個過程不出半年,僅這一單兒生意公司就將有二百萬元的毛利進賬。而且公司幾乎不用花費任何大筆的成本。秘書長放過話,這筆生意他本人無意收受分文傭金。眼下最要緊的就是盡快與揚州方面達成初步的意向。然后再與電廠進行實質性的談判,簽訂協(xié)議。
“嘿嘿……踏實了吧,我說什么來著,人不是活得挺好嗎?”蔣運明說。
“你是不是特失望?。俊辈芰粱鼐匆痪?。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這么著急上火的追著人家問寒問暖。我就他媽不信,她要是真病了,三天的工夫就愣打不了一個電話?這不明擺著拿哥們兒開涮嘛!亮子,有些話我憋了很久了。說真的,你太拿葉遠遠那丫的當回事兒了。女人就是女人,她們要跟老爺們兒動起心眼兒來,你就是長十個腦袋也是防不勝防。三天,你知道丫這三天都干嗎去了?病了?別扯他媽淡了,誰信??!亮子,要我說,趁早吧!”
“干嗎呀?”
“你說干嗎呀?跟丫掰了!”
“哎,我說你丫有完沒完?”話是這么說,但是曹亮對葉遠遠生病的解釋顯然也是存有疑慮的。也許真的如蔣運明認定的那樣,這個女人一直在背著自己和蔣運明實施某些不可告人勾當?如果就此得出葉遠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打算和哥們兒離心離德的結論,似乎又有些說不過去。那這三天的時間,葉遠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呢?曹亮想來想去,卻沒有任何頭緒。
幾天后,當葉遠遠再次出現(xiàn)在曹亮和蔣運明面前的時候,葉遠遠的衣著服飾和言談舉止竟是有了相當?shù)淖兓?。仿佛時光一下子飛躍了好幾年。葉遠遠拿出的那份與南方電廠的合同文本也著實讓曹亮和蔣運明大感意外。按照先前的分工,應該由蔣運明出面負責與揚州方面協(xié)調(diào)。
“那我明天晚上就坐火車去揚州!”蔣運明說。
“別,最好今晚就走!”葉遠遠冷冷地說。
“用得著這么急嗎?”曹亮問。
“夜長夢多。這事兒不能再耽擱了!”葉遠遠補充道。
“那好吧,我今天晚上就走。葉總,你看還有什么要交代的?”蔣運明的態(tài)度顯得十分謙和、友善。
“大家各盡其責吧?!比~遠遠平靜地回答一句。
第二天下午,曹亮就接到了蔣運明打來的電話,揚州方面已經(jīng)基本上落實了。葉遠遠決定立即飛往南方,盡快與電廠方面會面。葉遠遠提出讓曹亮送自己去機場,說是有些事情可以在路上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