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漫焉閉上了眼睛,既然報不了仇,那就死了吧!死在自己仇人的手下也總是好一些的,最起碼也死得很壯烈不是嗎?
“想死?”耶穆寒的聲音中帶著一些諷刺,“沒那么容易!記住你的使命,你說過要殺了本王的,在本王死之前你又怎么能死呢?”他的手慢慢地松開她的脖子,一點一點的,告訴著她自己的使命,他不允許她死,最起碼在自己死之前他不允許她先死。
程漫焉沒有回答他的話,若是殺他那么容易的話,她也早就已經(jīng)死了不是嗎?他和自己都知道她并沒有那個實力。眼角有淚水流出,何時她才能夠報仇,何時她才能夠再回到六皇子身邊,六皇子,他死了嗎?
“睜開眼睛看著本王?!币潞穆曇粢呀?jīng)平靜了下來,卻是比剛才更冰冷了一分。他的聲音中完全是命令的口吻,而程漫焉亦是能夠聽得出來。
她緩慢地睜開眼睛看著他,眸子里那股幽怨和平靜竟讓耶穆寒心疼了一下,這是他的女人。
“從現(xiàn)在開始,本王給你所有的機會來殺了本王,而且本王死后保證你能夠平安地離開,用你自己的智慧和勇氣來挑戰(zhàn)吧?!彼此谎廴缓笠闳晦D(zhuǎn)身而去。她不想做他的女人,那么他就給她另外一種身份。
程漫焉站在那里良久,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或者是腦海一片空白。在昨天晚上他也說過會給她機會殺了自己的不是嗎?
此刻他就站在自己身邊說給她機會殺了自己,說要她憑借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殺了他。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她自己的力量,她現(xiàn)在還有力量嗎?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是陌生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突然想到了死,可是六皇子呢,她若是死了六皇子怎么辦?而且她就算如此死了,她死的價值又在哪里?但活著卻是另外一種煎熬,這樣的日子她到底還要忍受多久?命運對她,為什么總是如此的不公平?
在深夜里她聽到這樣一個消息,雖然是其他人在交頭接耳,卻顯然是在對她說的。
“王爺要收這個新來的女人做義女!”緊接著又是,“這怎么可能?她有什么資格?不過是一個亡國奴而已!”說著還不忘記回頭對著程漫焉諷刺地笑。
程漫焉一下就愣在了那里,一時間竟然不能接受這個消息。義女?昨天晚上他才要了自己,今天她就變成了他的義女,這樣的轉(zhuǎn)變即使是對于一個亡國奴來說,也是不能夠接受的。
原來無論到哪里,她都不過是別人的寵物而已,從小到大都被人踢來踢去,只是這次竟然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難過,是為了他嗎?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只能腦子一片空白地躺在那里,什么都不能去想。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竟然有淚水在那上面。
日子一天天過著,程漫焉和耶穆寒卻仿佛成了陌生人一般。而程漫焉也并沒有因為做上了他的義女而在生活上有什么改變,依然做著整個軍營里最粗雜的工作。雖然所有人都并不在意她的身份只是把她當下人一般使喚,程漫焉卻是一直把它放在心里的,她恨這個身份,恨這里所有的人,恨這個傳說中的左賢王。這個幾乎天下人都知道的名字——耶穆寒。
每日看見他的身影她就有一股恨在心中盤旋著,再不能化開。她要殺了他,可是自己怎么才能做到呢?
她除了保持自己的安靜之外,還能做什么呢?
“這手,是怎么了?”耶穆寒那冰冷的臉上帶著些許殺氣,是誰,竟然連他的女人都敢傷害。他認真看著程漫焉手上那鞭子的痕跡,據(jù)他了解,整個軍營最擅長用鞭子的恐怕就只有旋頁公主??磥硭唤o她一些教訓(xùn),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什么是她不能動的東西了。但是他看程漫焉的手的目光卻是溫柔的。無論她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她都是他的女人,這是任誰也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