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把程漫焉扶了下來,由始至終都并沒有看喧嘩公主一眼,這樣的他也讓喧嘩公主的心傷了一下,緊緊地抿著雙唇不說一句話。
“累嗎?”甚至他的聲音都是溫柔的,坐了一天的馬車她一定累了。忽略掉所有人投來的好奇的眼光,耶穆寒攬著她的腰沒有絲毫要放松的跡象。
程漫焉微微搖頭,“不?!彼腥说哪抗庵兴寄軌蚩吹剿麄円凵涑龅囊恍〇|西,卻沒有心思去想累不累的,雖然說她也確實是累了。
話音才剛落就聽見了另外一個聲音,“這就是經常聽你提起的漫焉吧?”溫婉的聲音是讓任何人聽了都舒心的。
耶穆寒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是。”他轉過頭來看著說話的女人,眸子里卻是有著警告的。
連云走到兩個人面前,而喧嘩公主已經從馬車里走了出來并對著連云行禮,“喧嘩給皇后娘娘請安。”無論對任何人她都是周到的。
程漫焉微微愣了一下,原來眼前的女人就是當今的皇后,而她此刻的眼神里多少是有些挑釁的,隨即她就明白了過來,原來她是沖著耶穆寒而來的。耶穆寒的魅力,竟然連當朝的皇后都要讓他三分,而她卻不知道她的命運也將因為皇后而改寫。
“皇后娘娘。”耶穆寒冷淡說道,并不行禮,他的身份——手中的權力完全可以忽視所有人的存在。
面對耶穆寒那拒而遠之的態(tài)度,連云多少是有些受傷害的,“很漂亮的女子,怪不得把左賢王迷得整日沒事就往府里跑,也確實是有資本?!彼f這樣的話顯然是有些諷刺的意思的。
程漫焉看著她卻仿佛是當做她不存在一般,她沒有必要對著一個仇人行禮,甚至沒有必要對著一個仇人有任何情緒,只是淡淡看著她。
“皇后娘娘坐了一天的馬車也該累了,早些回去休息著吧?!币潞穆曇糇兊帽淞艘恍]有因為她是皇后娘娘就對她有所禮讓,其中也是不乏命令的。
“不,本宮不累,若是漫焉也不累的話就陪著本宮四處走走吧?!彼彩怯泻芏嘣捯退f呢。甚至她的聲音中是帶著命令的,兩個人又如何聽不出來呢。
“漫焉累了?!背搪梢嗍侵罒o論自己做出什么事情來都有耶穆寒替自己頂著,所以她可以拒絕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絲毫不留情面的拒絕讓皇后臉上頓時一陣青紅,眸子里閃過惡毒,只那一瞬間就沒有了,她還沒有開口,耶穆寒就已經開口。
“皇后娘娘,我們就先離開了。”耶穆寒并沒有給連云任何余地,直接拒絕了她,他也并不希望這兩個女人在一起,也或許這次讓程漫焉跟著來是自己的失算。
連云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有風度地道:“那漫焉好好休息,王爺也不要忘記了今天晚上的宴會?!彼枪室庠谔嵝阉?,也是說給程漫焉聽的。
耶穆寒攬著程漫焉的腰離開,表情卻是有些冰冷。
“沒想到左賢王竟然連皇上的女人都不放過?!背搪煽粗@無邊的秋色淡淡地說,亦是想要一個他的解釋。
腳下的黃草是特意被修過的,踏上去總是給人一種華麗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從前,風吹過臉并不那么冷了。
耶穆寒停了下來讓她和自己面對面,“你不高興了?”這的確是一個好信息,能夠讓她對自己有情緒是一個難得的信息。
程漫焉淡笑,“漫焉只是覺得王爺總是如此強硬做事情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彼鍪聫膩聿豢紤]任何,只是憑借著自己的權力和威望,她說得也對,但是沒有人能夠挑戰(zhàn)他的權力,甚至是當今皇上。
耶穆寒嘴角有了笑容,“那么你就是我的報應。”他的手輕輕拂過微風吹亂的程漫焉耳邊的發(fā),“而且這樣的報應一直持續(xù)了四年,從我遇見你開始到現在,但是本王還是幸運的,畢竟現在你就在本王身邊,不是嗎?”
程漫焉屏住呼吸,若是以前聽到這樣的話她大可以置之不理,但是現在這樣的話竟然是有些溫心的。“耶穆寒,有件事情我想你還是要明白一些,你只不過是我的仇人,殺害了我國家的子民,毀滅了我的國家,甚至有可能我的親人就死在你的手里,而現在你卻對我說這樣的話是期望我能夠有什么樣的情緒?不會,漫焉永遠都給不了你,你要的東西?!彼f得那么的強硬,卻更像是在警告她自己不要愛上這個男子一般,她不需要這樣的溫暖,他只是她的仇人罷了。
“漫焉還是不了解本王?!币潞⒉辉谝馑f的話,只要是她說的,無論是什么,他都可以接受。“本王已經說過當時只要你在危險之中本王就急著救你,為什么總讓本王重復這個事情呢?!彼⑽欀碱^,顯然已經不想和她談論這個話題了。
程漫焉張了張嘴,又開始了對自己的仇恨,四年前若是自己沒有救他的話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安靜了下來,她還能說什么呢。
耶穆寒拉起她的手,“現在先去休息一下,晚上還有事情?!彼@么說就是說剛才皇后說的宴會她也一定要去了。
程漫焉亦是并不反駁的,耶穆寒那強硬的口吻就說明這件事情并沒有反駁的余地。
一切都安靜下來,風吹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一般,若是如此,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