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漫焉的沉默當做是默許了嗎？”程昱半是開玩笑地再次盯住她的臉。

程漫焉盡量控制住自己雙手的顫抖，“耶穆寒倒是聽說過，只是漫焉見主人從來沒有離開過揚州，怎么會認識這樣的人呢？”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是在探測別人。

程昱一笑，“他在攻打揚州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當時我?guī)土怂拿?，后來我們就成為了朋友。”回想起來也算是一段奇跡了。

程漫焉的心沉了下來，“那么主人認為耶穆寒這個人算是個明主還是個暴君呢？他殘害天下百姓，主人卻這樣幫助他。”她只說到這里就不再往下說。

程昱還是從她的話里聽到了什么，“當時天下的局面是一定要有一個人出來控制局勢的，不然死的人只會更多?！边@是他的回答，隨即他又問道，“聽漫焉的口吻似乎對這個人很了解?！边@句話是頗具有警惕性的，卻被他說得那么漫不經心。

程漫焉在心里早就已經怪自己問得太多了，程昱這么聰明一個男人，可以從她的一句話里面就得出所有的結論，所以她也已經不能隱瞞了，“是，我們是很熟悉?！彼拿嫔嗌儆行┙┯?。兩年了，她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這個男人，她的仇人，讓她到這種地步的男人。

“我們是仇人，兩年前他帶兵滅了北涼，殺了我的家人，曾經我一直想要殺了他，但是接近他實在太難了，后來有一次終于可以接近他了，卻沒有能夠殺了他倒讓自己落到了這樣的地步?！彼龜⑹龅煤芎唵?，卻是很有邏輯?！拔覀冇谐?，若是再見面，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她這句話卻是說得鏗鏘有力，毫不含糊。

程昱聽著她說的話，并沒有插話，也并沒有表現(xiàn)出自己是不是相信她說的話，“原來漫焉落到這樣的地步是拜耶穆寒所賜，那漫焉現(xiàn)在還想報仇嗎？”他只是試探性問問，在心里卻是已經做了決定。

“那是自然?！彼f得肯定，若是看著她的眼睛，卻是有另外一種情緒在其中的。

“好。”程昱說的這個好卻是讓程漫焉迷惑了，他是什么意思？而程昱已經站起來走出去了。

看著程昱的背影，程漫焉一下子就倒在了椅子上。兩年了，自己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打探過他的消息，而現(xiàn)在卻再次聽到他的名字，自己是不是該離開這個是非地？但自己能夠離開嗎？除了這里的侍衛(wèi)之外，還有鹿鳴山莊的人一直在暗地里保護她，她該如何逃過這些人的眼睛離開這里？難道真的要等著耶穆寒到來嗎？兩年的平靜生活還會不會被他打破？自己的仇又該如何去報？他會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

時間已經過去兩天了，程昱一直沒有出現(xiàn)。

程漫焉不知道此刻耶穆寒已經到達揚州，而程昱正坐在耶穆寒的別苑討論著一件和程漫焉有關的事情。

“寒，我有個不情之請，你一定要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一個人，一個女人。”程昱的口吻聽起來和耶穆寒似乎頗為熟悉。

耶穆寒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并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和一個女人結了怨，若是那樣的話他相信那個女人早就已經死了?！罢f來聽聽。”他說得那么漫不經心，卻是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了。

“呵呵?！背剃判π?，耶穆寒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對了，聽說你一直在找一個人？”這件事情已經鬧得天下人都知道了，特別是兩年前，后來人沒有找到，耶穆寒又娶了喧嘩公主，一切才慢慢淡然下來，兩個人一直沒見面所以現(xiàn)在才有機會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