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呆呆地看著水靈的身影,一時間左右為難。大軍找到他兩位舅舅,說出了他的顧慮。
古風見他這個外甥愁眉苦臉的,哈哈大笑起來,說:“你呀你呀,人家說外甥像母舅,你怎么一點也不像我呀,那個叫水靈的女子三兩句話你就動搖了?你一個大學生,難道就不懂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大軍不好意思地說:“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哼,沒出息,等你有錢有勢了,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就是天上的仙女也會乖乖地來到你面前?!惫彭嵅恍嫉卣f。
大軍紅了臉,說:“有了水靈,七仙女下凡我也不愛?!?/p>
“哼,有機會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一個女子能把你迷成這樣?!?/p>
“大舅,你另外叫一個人去看管煤廠吧。”
古風態(tài)度強硬地說:“不行,別人我不放心,在錢上貪點是小事,就怕別人壞我的事,還是至親我放心一些。親戚中就你文化多一些,你不幫我,哪個幫我???”
“可是,我有些擔心,煤礦風險太大了?!?/p>
“擔心什么?你放心,天塌不了,就是天塌下來,也有人頂著。”
大軍不便再說什么了。
紅旗煤礦排放廢水污染農田一事情況屬實。紅旗煤礦已被列為嚴查企業(yè)。對煤礦生產廢水未經治理直接排放的情況,當即下達了限期治理通知。根據(jù)村民反映紅旗煤礦廢水污染農田的實際情況,召集被污染的農戶開了座談會,大軍代表紅旗煤礦參加座談會。農民要求給他們賠償損失,農民要求賠償6萬元,大軍以效益不好為名,只愿賠償3萬元,吵了幾天幾夜沒有達成一致意見。雙方不歡而散。
會后,小東氣呼呼地說:“這不明擺著耍無賴嗎,煤炭現(xiàn)在都賣成黃金價了,他媽的還賴農民這幾個錢,真是氣死人了。這樣的廠早就該封了?!?/p>
永強說:“是該封廠,只怕是封了廠,農民的補償一分錢也拿不到了。”
“拿煤炭抵啊?!?/p>
永強說:“我們不可能去賣煤炭啊?!?/p>
小東固執(zhí)地說:“我來聯(lián)系找人賣。煤廠的煤夠賠農民的損失了?!?/p>
小東也知道,自己說的只是氣話,事情并不像他說的這樣簡單,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環(huán)境保護法》,許多五小企業(yè)都該封停了,可要封停一個企業(yè),來自各方面的阻力卻太大了。企業(yè)的債務怎么辦?工人怎么辦,最頭疼的是行政干預,許多人認為,環(huán)保部門干的就是斷人財路奪人飯碗的事,你說冤不冤枉?
水靈從小東那里得知座談會的情況,主動約大軍。見了大軍就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她恨恨地說:“真是沒有想到,你不但眼睛瞎了,連心也黑了。煤廠的廢水污染了農田,你沒有看到嗎?農民提出的賠償要求過分嗎?大軍,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對你這種人抱希望。”
大軍被水靈數(shù)落得張不開口。大軍也在心里叫著屈,從大軍內心來講,他很想滿足農民的賠償要求,可兩位舅舅卻不答應。兩位舅舅都說,別說六萬,十萬八萬也賠得起,關鍵是不能慣著農民,不要讓農民認為煤廠的錢好要,開了這個頭以后就會獅子大開口。小子,做生意你要多向舅舅們學著點。大軍得到兩位舅舅的“教誨”,在座談會上死死咬住三萬元不松口?,F(xiàn)在受到水靈的一頓罵,心里很不好受。
水靈仍氣憤地說:“你要是不答應農民的要求,我跟你沒完?!?/p>
“行,我答應你就是。但你要告訴我,是哪個跟你講的?”
“誰跟我講的不重要,關鍵是做人得要有良心?!?/p>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就是那個永強跟你講的,我看他是故意破壞我們兩個人的感情?!?/p>
水靈冷笑一聲,說:“哼,心中無冷病,不怕吃西瓜,你要是做事光明正大,誰還能說你什么?”
“我會想法補齊農民的損失,但是你要答應我,離那個永強遠一些。”
水靈氣憤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p>
水靈和大軍不歡而散,大軍恨永強恨得咬牙。
總有出不完的現(xiàn)場,總有辦不完的案件,更有受不完的氣。雄心勃勃要獻身環(huán)保事業(yè)的永強,對環(huán)保事業(yè)的艱辛,算是有了最深切的體驗。
永強好久沒有見到水靈了,說不清為什么,他腦子里經常浮現(xiàn)著水靈的身影,水靈健康豐滿的身材,水靈燦爛明麗的笑。永強的想念,是那種不帶任何雜念的想念,不是愛情,也不是戀人間的思念,只是一種單純的想念。永強想,應該算是友誼吧,要說友誼吧,好像又不完全是。
一個節(jié)假日,永強去見了水靈。水靈在河邊,正把清漂船上打撈的垃圾往??吭诎渡系睦嚿涎b。水靈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額前的劉海緊貼著額頭,長長的辮子被盤在頭上,臉紅撲撲的,像一個大紅蘋果。永強想起一句話:“勞動者是最美麗的。”
水靈因為勞動著,顯得更加的鮮活,靈動。永強沖動地想畫下水靈來,他拿出筆,飛快地勾了一個水靈勞動著的素描,然后合上筆記本,要幫水靈干活。
水靈看到永強,也很高興,興奮地說:“哎呀,是你呀?不要你幫忙,臟兮兮的,我一會兒就干完了?!?/p>
永強笑著說:“我一個大老爺們,袖著手看一個女娃兒干活,別人會笑話我的。”永強挽著袖子開始幫水靈清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