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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發(fā)生得毫無征兆。
我和周凌剛到賓館的房間還沒來得及脫衣,妻子杜曉梅的一個電話就立即追到:“你在哪里呢?”我聽得出她的聲音氣急敗壞。
“我……我在外面呢。”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外面是哪里?”
“幸福路,出來為單位采購一點東西?!逼痰幕艁y之后,我瞬間就裝出比較坦然的樣子。
“你撒謊,分明去了城南,卻說是在幸福路!”
我心里一驚,心想她是怎么知道的,趕緊解釋說:“單位要送禮,剛?cè)コ悄限D(zhuǎn)了一圈,現(xiàn)在又轉(zhuǎn)回幸福路了?!?/p>
妻子半天沒有說話,然后突然冒出一句:“你回來吧,我有事找你!”
妻子杜曉梅重重地撂下電話,我心里估摸著壞了,保不準她知道了我和周凌的事情,趕緊回頭對周凌說:“不行,我得回去了。曉梅說家里有事?!敝芰铔]有說話,繃著個臉顯得很不高興。我湊上前去,哄她道:“乖啊,又不是沒有機會,過幾天方便了再陪你?!闭f著想要在她的臉上親一下,周凌條件反射般地往旁邊一閃,瞪了我一眼說:“別碰我,煩你?!?/p>
從賓館出來,我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往回趕,生怕回去晚了杜曉梅看出破綻,可越是著急就越是出事。剛進入城區(qū)遇到紅燈我一踩剎車,只聽“砰”的一聲,感覺后面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我趕緊下車,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輛紅色的QQ追尾了。這時那QQ司機也下來了,前后左右看了半天,哭喪著臉說:“大哥,你剎得也太急了,我沒有反應過來?!蔽艺f:“誰讓你不保持車距了?說別的沒用,你說咋辦吧?”QQ司機央求我道:“大哥,你看我的損壞比你的嚴重,咱就這么算了吧?!蔽疫@才發(fā)現(xiàn)他的是一輛剛提的新車,那車的前臉和大燈都有損壞,而我的破捷達卻沒咋樣。估計這司機也是個新手,從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不是一般的心疼。我說:“算了?不行,分明是你的責任,要不咱們就找交警?!币宦犝f要找交警,那司機害怕了,我懷疑他連駕照可能都沒有,他只好說:“行,那你說咋處理吧?”我伸出五個手指頭,沒好氣地說:“500塊,你走人!”QQ司機聽了,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說:“大哥,你這不是訛人嗎?500塊也太多了吧,我看頂多200元?!蔽乙宦牷鹆?,心說200元打發(fā)要飯的呢,我操起電話就要打。那司機看我要動真格的,立即跑上前來,搶過我的電話,說:“好吧,算我怕了你,給你300元,咱就算了事?!蔽倚南?00就300吧,要多少是多啊,看這小子也怪可憐的。我說:“算便宜你了,趕快掏錢吧,我還有事。”那司機磨磨蹭蹭,極不情愿地掏出了300元錢遞給我,為了顯示他的不滿,還特意從錢包里找了三張污漬斑斑的舊鈔。
終于再次發(fā)動車子,我這次開得比較小心,同時腦子里盤算著一會兒怎么對杜曉梅說。到了家門口,我沒有急于下車,先是把手機里所有和周凌的通話記錄以及短信刪除,又檢查了一下身上是否有周凌留下的頭發(fā)及口紅印之類,然后深呼吸了兩口,平靜了一下情緒,故作鎮(zhèn)定地走下車來。
我推開家門,看到杜曉梅坐在沙發(fā)上,正惡狠狠地看著我,恨不得將我一口吃掉的樣子,可能生了大半天的氣的緣故,她的胸脯正劇烈地起伏著。我故作不知情地問:“這么急找我回來干什么?”杜曉梅并沒有說話,那眼神如同一把利刃一樣,仿佛要將我看穿,看得我心里有些發(fā)毛。她越不說話,我的心里就越?jīng)]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