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一輝有些生氣,拍了拍手掌,“十九!什么時候了還這么任性!”十九眼圈登時紅了,手中柳葉刀緩緩放下,泫然若泣:“哥哥,你對房老師就這么無情?”
“報仇是活下去的人才能做的事情?!?/p>
“為了報仇,所以要和仇人合作嗎?”十九哭著嗓子反駁。
他們兩個說得旁若無人,顏政看她的神色,拉了拉羅中夏的袖子,悄聲道:“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風流債???”羅中夏哭笑不得,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哪里得罪過這位大小姐。
諸葛一輝一聽房斌的名字,嘆息道:“房老師如果在世,也不會想你如此?!笔懦聊艘幌?,終于開口道:“好吧……我知道了,但我不保證會發(fā)生什么事。”諸葛一輝把手放到她肩膀上,別有深意地看了羅中夏一眼,后者打了個寒戰(zhàn)。
接著諸葛一輝簡要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
此時整個空間滿是辯才的力量,因此就需要一種遠距離攻擊的手段,只有靠十九的如椽筆運用放大的能力,配合柳葉刀的刀勢才能最快達到攻擊效果;而羅中夏則需要用點睛筆指示方向,以保證不會出現(xiàn)偏差;至于顏政,則要用畫眉筆的恢復能力隨時為他們兩個治療,以免中途夭折。
“要記住,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退筆冢?!?/p>
“那如果毀了退筆冢,讓辯才變得更糟呢?”顏政問。
“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回到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敝T葛一輝的解釋讓顏政很滿意,他點了點頭,伸開七根指頭,紅光彤彤?!拔梗銈儍蓚€,上吧!我會以注定要作為守護者的命格保護你們?!?/p>
……
十九重新提起精神,祭起如椽大筆。如椽筆凌空飛舞,巨大的筆毫高速旋轉,把辯才的妖氛稍稍吹開一條通道,三個人飛快地沖出屏障。點睛筆和如椽筆留下的淡淡氣息還能暫時護住其余四人。
此時四下幾乎完全黑了下來,濃霧滾滾,根本無法分辨東南西北。羅中夏不知如何操縱,只得心隨意動,去與點睛筆相互應和。點睛的纖細身影在半空滴溜溜轉了幾轉,牽引著羅中夏朝著某一個方向而去。
十九緊隨其后,忽然開口道:“別以為這代表我會原諒你?!?/p>
“隨便你了……”羅中夏無暇多顧,眼睛緊盯著點睛的指示,生怕跟丟了。辯才從空中看到這三個人,慘號一聲,如潮般的陰氣鋪天蓋地而來。
沖在最前的羅中夏一下子被淹沒,開始口鼻流血,渾身寒戰(zhàn)連連。就在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力開始流失的時候,顏政的手適時搭到了他的肩上,把他恢復到之前的狀態(tài)。
“還有五次?!?/p>
羅中夏略側了側頭,發(fā)現(xiàn)原來十九也中了招,幾縷殷紅的鮮血流到白皙的臉上。顏政正在一手扶一個,分別為他們療了一次傷。
而這時又有一股陰風從身后打過來,顏政渾身顫抖了一下。羅中夏和十九要去攙他,顏政擺了擺手,咧開嘴笑笑,示意繼續(xù)向前:“不用管我,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p>
四周影影綽綽,全是辯才和尚猙獰的面孔,掀動起無數(shù)墨浪,呼嘯著拍打而來。這三個人有如驚濤駭浪中的三葉扁舟,時進時退,一會兒被卷入海底,一會兒又浮出海面,唯有頭頂?shù)狞c睛巋然不動,像北斗星一樣指示著某一個方向。羅中夏和顏政一前一后,把十九包夾在中間,盡量讓她減少與陰氣的接觸。過不多時,兩人已經(jīng)血流滿面,顏政手里的恢復能力有限,不到萬不得已,不敢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