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您自己,老夫只能把知道的都告訴您?!?/p>
“那先生知道什么?”
先生頓了頓,將帳篷口的門簾拉下道:“公主,老夫問你,封你為后的旨是誰下的。”
我皺眉:“先生不是知道么?懿旨啊,太后的?!?/p>
“可是老夫得告訴你,封后之事向來都該由王親自下旨,也就是圣旨!”
我默聲,漸漸有些明白先生的意思:“先生是說,麒王被太后控制了么?”
“不,雖然太后有這意思,可麒王又豈是個簡單的角色,公主,麒王是珠華千余年來星靈最強的帝王,若是他能當朝,珠華必將盛況空前,可是,太后在朝中根底極深,野心又大,麒王登基不過四載,要一舉殲滅她的勢力根本是難上加難,此次太后將您嫁過去定是想將您當一棋子養(yǎng)在麒王身邊,將來好為己用?!?/p>
“可是帝峻是麒王的人吧,而我是帝峻的妹妹,她怎敢用我?”
“公主,您錯了,當初蒼王爺?shù)闹\反一半與太后有關(guān),可太后手腳極為利索,知道帝峻是麒王的人后立即就消滅了所有她與蒼王爺?shù)淖C據(jù),讓麒王連一點把柄都握不著,帝峻雖是麒王的人,可你還小,她以為只要將你接入宮中嚴加調(diào)教,將來必定能派上大用場?!?/p>
“難怪,他們會把后位套在我這個孩子身上?!?/p>
“這也正是帝峻不愿接旨的原因啊,他早已料及此事,不愿你入險?!?/p>
我一怔,想起帝峻白天的話語白天的眼神,心里忽然悶悶的。
先生輕嘆口氣,又道:“公主,這天下就是一局棋,作為棋子的我們,惟有小心謹慎,審時度勢,因為下局之人若是處于下風還有用其他棋子搬回的可能,可我們是棋子,被滅就是被滅,沒有翻身余地的啊。”
我默默點頭,想起爹爹和母妃,甚至就連帝峻也不過是是麒王與太后棋局里的一子而已:“先生,我不要當棋子,告訴我,如何才能逃開它?”
先生嘆息著搖頭:“公主,那就得看您自己了?!?/p>
那晚我回去的時候,紫裳已在帳篷里等我,她的身旁有個大大的包袱,包袱里似是放著許多衣物。
“這是你母妃生前為你做的衣服,峻一直都為你保存著,就連我都不讓動。”她笑著將包袱推到我面前,我打開它,輕輕摸著那些衣服,勻稱的針腳,純熟的繡藝,每一寸都沾染著母妃的芬芳。
“謝謝。”我情不自禁地說道。
“是謝我,還是謝他?”她望著我。
我咬了咬唇,問她:“他是不是很生氣?”
她笑:“他不會生你氣,也不舍得生你氣,只是今天喝多了酒,傷口有些復(fù)發(fā)?!?/p>
我低下頭,抱著衣服不再說話。
紫裳嘆笑,伸手撫了撫我的面頰:“你本不是個愛沉默的姑娘,峻說以前的你總愛笑,又愛亂說話,做什么事都不經(jīng)過大腦,時時都要人看著你,生怕一不留神就讓你闖了禍,可自從那天以后,你就變了。。?!?/p>
她的聲音輕了下去,笑容里浮出絲愧疚,離開帳篷的時候,她頓步又問了我一句:“你仍是不愿原諒他么?”
我呆滯著,依舊沒有回話。
之后的三天,我一直呆在自己的帳篷里沒有出去,先生和紫裳時不時會來陪我,只有帝峻,一次也沒有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