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防我么？你仍舊懷疑我是太后安插給你的眼線對不對？”灸舞的臉上有絲怒意。

我側(cè)眸去看他：“那你是么？”

他也側(cè)眸看著我：“你認(rèn)為我是么？”

我沉默，伸手接起空中的花雨，又?jǐn)傞_手心輕輕吹了出去，花瓣飛卷旋舞，邊緣染著月光的淡淡藍(lán)色。

灸舞靜望著我，眸里閃爍著燈火與星辰交替的光芒，半晌，他抱頭躺了下去，仰身望著星空，忽爾幽道：“母后根本不知道我認(rèn)識你，也不知道我一年半以前回來過，和你見面的那兩天，我一直都住在書閣里?！?/p>

我驚疑：“你是背著所有人回宮的？”

“也不是所有人，你不就知道么？”他笑笑，忽又淡了笑意，“宮里眼線這么多，真要瞞著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他們只是明里不說而已，或許，我母后也是?！?/p>

我疑惑地看他一眼：“為什么要裝作不知道？莫非是你逃軍，太后故意包庇？”

他搖頭：“軍里有休息的日子，我是乘著這幾日特地趕回花都的?！?/p>

“為什么？”我歪了歪頭。

“因為我想見一個人。”他望著星空，淡淡地笑。

我也撲哧笑了出來，指著自己鼻子道：“你想見的人該不會是我吧。”

這本是玩笑話，哪知他竟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是，我就是為了看你才回來的。”

我楞住，忽然心如鹿撞，他輕笑，繼續(xù)說道：“起初我只是好奇，想要知道母后特地安插在皇兄身邊的人究竟會是個什么樣子?！?/p>

我垂眸，默不作聲。

他又說道：“你還真單純，臉上戴著面具，這么明顯的特征我怎會不知道你是皇后，我問你是哪宮的宮女，你竟然就答了，實在是讓我想不通，母后怎敢把一個這么笨的人送到皇兄身邊當(dāng)棋子?！?/p>

我哼了一聲，懶地回嘴。

他仍舊笑著：“其實，這次我本不想回宮，我說過，我要留在邊界將赤焰人永遠(yuǎn)趕出珠華的土地?！?/p>

“那你干嗎回來？”我白他一眼。

“我也說過，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他輕聲道。

我以為自己抓著了他的把柄，轉(zhuǎn)身想笑他不遵守諾言，哪知他竟在這時突又補了句：“因為我想你了?！?/p>

偏巧云過風(fēng)清，月華方露，那般輕柔地流瀉在我們彼此交匯在一起的目光中。

我驚怔，臉上微微燙了一片，而他也斂去了笑容，凝神望著我，問：“傾城，你想過我么？”

我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詞語來描繪自己當(dāng)時的心情，只知道再回神時，身體已站在了書閣門口，灸舞說他是從洗塵宴上溜出來的，不快些回去不行。我點頭默著，直到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我依舊不敢抬頭直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