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雁慘白了臉,背卻繃地筆直,沉吟片刻,她開口,聲音都是顫的:“臣妾不敢!”
“你能識這抬舉,本宮也就放心了?!碧髠?cè)眸,嘴角的笑容,格外輕蔑。
始終都沒有說話的灸舞與吟雪兩人默默隨她離開,只是跨出宮的那一瞬間,灸舞頓步,抓著門欄的手漸漸握成了拳,他心中的憤恨難受,我又何嘗不懂,可此時的我無暇再去顧及他,因為,我自己早已心亂如麻。
“既然娘娘身體無恙,請容妾身告退了。”一陣死一般的寂靜之后,洛雁向我拂身跪安。
我微微回神,想要回答,她已經(jīng)自行起身走出殿門。
“傾城恭送陛下?!蔽夷B聽,生生地將這幾字說出口。
我知他比我心煩,他要去安慰洛雁,去安撫洛相,去平復那些能助他獲得實權(quán)的臣子們,所以,他不該也不能繼續(xù)留在我身邊。
眸心劃過絲不忍,諦聽向我踏出一步,我狠下心,將被褥蓋回身上躺下道:“我累了,陛下請回吧。”
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去亂想,不去亂聽,不去在意。只是,當聽到宮女們齊聲呼道恭送麒王時,我的心,還是狠狠在下沉。
之后的七日,無人來我的芳草居,我也不愿踏出芳草居一步。
葵水盡,我感覺自己似是又恢復了自由之身,心中仿佛云開霧散,稍稍輕松了些。乘著這份心情尚在,我去看了瞳雨,只是,初進院門,我便楞住了。
這里遍地雜草,花黃枯萎,就連終年常青的幾株樹都是枯死的。我心中一緊,瘋了似地沖進了屋內(nèi),屋門是開著的,偶爾會有一兩根枯草被吹進屋內(nèi),看上去,竟有些陰森。
“姑姑。?!蔽矣妙澏兜穆曇糨p喊了聲。
白色帷幔隨風起落,風嘯如嬰兒的哭泣,透過紛飛的紗影,我看見一抹鵑影靜靠在床沿。
“是娘娘來了么?”瞳雨轉(zhuǎn)身,那張絕世容顏,如今竟憔悴到令我心驚。
“姑姑,你怎么了?你怎么會成這個樣子。”我撲到她身邊,撫過她的發(fā),她的眉,她眼角那些突然出現(xiàn)的皺紋。
“沒什么,”她微笑,依舊溫暖如春,“只是突然犯了病,過幾天就會好的?!?/p>
“犯???我怎么從不知道你有什么病,還有,花園里的花是怎么回事?是被誰毀了么?是不是宮里有誰欺負你?難道是太后,是她么?是不是?”我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心里有太多的疑問與恐慌,堵塞在我的胸口。
瞳雨握住我的手,忙搖頭道:“不,不關(guān)太后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