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恍惚,我記得沒來A城的時候,大偉也經(jīng)常這樣對我說,可是他現(xiàn)在卻成了別人的老公。我和大偉談了近五年的戀愛,在我們快要結婚的時候有個女孩子就纏上他了,她哭哭泣泣地找到我說她已經(jīng)有了他的孩子。我就和大偉分手了。然后我就一個人來了A城。
A城是一個什么樣的城市呢?在我眼里她是個前衛(wèi)的開放的,能夠讓人失望也能給人希望的一個年輕的城市。我還喜歡她的冬天不是那么的明顯,我希望自己能在這樣的一個城市里忘記大偉,忘記曾經(jīng)不愉快的一切一切。
我來A城了,一個人。在這個城市里沒有一個我認識的人。我天天泡在酒吧里麻醉自己,和一些陌生的男人說著一些很無聊但能讓我開心的話。他們說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我說可以。他們又說我可以給你買房,可以把你的戶口調(diào)到A城來,我還可以讓你不上班就生活得很好。我就像所有的壞女孩子一樣大笑起來,在他們神醉情迷自以為我上鉤了的時候,我就打擊他們。我說可惜我已經(jīng)結婚了。我兒子都有八歲了。他們就像受到了捉弄,憤憤地離開了。
劉紅在一家夜總會工作。她經(jīng)常到我這兒借這借那的,劉紅不知道我的故事,她可能把我當成了和她一樣職業(yè)的人了。在A城這種地方,除了特別有錢的人或者說是那種職業(yè)的女人才會租一套大大的房子,像一般的打工者,就算是白領,只要她沒有結婚就不會單獨地住一個大房子,何況像我這樣還住著兩室一廳。我所以住這么大是因為我來A城的時候有一個女同學也想來,至于后來她為什么不來我就不太清楚了。
劉紅第一次來我家里借東西的時候,她就吃驚地叫了起來:她說姐姐,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课艺f晚幾天有朋友要來。劉紅就說那你是不是很有錢?要不你就是嫁了個香港老公。姐姐,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香港人呢,除了給我買房一個月給我2 000塊就行了。你知道我也不想坐臺的,只不過我吃不了上班的那種苦頭。我笑了笑說我男朋友和我是同學,但現(xiàn)在他卻成了別人的老公。劉紅說他負了你嗎?姐姐,你長這么好,沒必要嫁一個內(nèi)地人呀。告訴你吧,A城的有錢人特別多,我給你哪天找一個。
劉紅和一個叫奇異的男人在同居。
奇異扎著一個馬尾巴,耳朵上戴著一個金耳環(huán),打扮得十分前衛(wèi)。他在一家歌廳做,經(jīng)常跟劉紅要錢。他經(jīng)常去買彩票,他說遲早有一天他會中個500萬的。他說這話時總是顯得神采奕奕,好像500萬已經(jīng)到手了一樣。我覺得他要是把長頭發(fā)理掉,把金耳環(huán)摘掉,他可能是一個很帥的小伙子。我不能接受男人這樣,這簡直比男人穿著拖鞋進辦公室還差。但我看著劉紅的面子還不能不理他。雖然劉紅從事的是我所看不起的職業(yè),但我并沒有因此而冷落她,只要我有的她張了口我都會給。不管怎么說大家也是住在一幢樓里,我還是有內(nèi)地人的那種遠親不如近鄰的觀念。
小池是我來A城后認識的,他在一家電腦公司工作。在我第一次在深南路上被小偷盯上時,是他一句話把我的錢包保住了。我們就認識了。小池是地道的南方人,他的個子還沒有我高,我不穿鞋是一米六八,穿上鞋我是一米七二,我的每雙鞋子最低也有兩公分高,不然我就覺得走路不舒服。而小池穿上鞋才有一米七。這在南方已經(jīng)不算矮了,可和我走在一起就顯得很不協(xié)調(diào)。小池曾經(jīng)勸我穿平跟鞋,他說你已經(jīng)這么高了,再穿高跟鞋就不好看了。再說穿平跟鞋會很舒服的。你看結了婚的女人都穿平跟鞋,這樣對下一代有好處。小池說這話就好像我已經(jīng)嫁給他了一樣,好像我已經(jīng)快做母親了一樣。我不能接受。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穿高跟鞋,喜歡挺著胸走路。我覺得穿高跟鞋走路的聲音是世界上最好聽的音樂,那富有節(jié)奏的嗒嗒聲給人一種自信一種力量。我的高跟鞋整齊地放在我的鞋柜里,我愛高跟鞋!
有時候和小池走路的時候,我總會想起大偉,他喜歡我穿高跟鞋,只有我穿了高跟鞋我們倆才覺得協(xié)調(diào)。因為大偉的個子比我高了整整十公分。但是大偉不會做菜,他和所有的北方男人一樣,不屑進廚房。記得有次我過生日的時候,大偉為了讓我高興給我做了一個糖醋排骨,卻把鹽當糖放到鍋里了。我們就吃了一頓鹽醋排骨。小池卻不會這樣糊涂。他能在幾分鐘的時間內(nèi)搞一桌子菜出來,而且盤盤都是好吃得不行。所以在小池家里總是他做飯。他說我將來有的是機會做。從這方面看,我覺得還是找個南方男孩子好一些,他們都比北方男孩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