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事?這……這……”胡鐵匠一聽就急了,急忙丟下蒲臨川跑去找常福生。
他在半邊街上捉著了常福生,劈頭罵道:“好你個常福生,你明知道我和阿秀定了親,存心跟我過不去怎的?!”
常福生滿臉堆笑,連連說:“對不住對不住,兄弟你消消氣。我和阿秀青梅竹馬,一向要好,早幾年就定了親。后來退親只是她家里的意思,她還是愿意和我好,所以我們就自己成親了。”
胡鐵匠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青梅竹馬,就可以私訂終身,那我呢?這世上還有天理王法沒有?”
旁邊圍觀的街坊鄰居中有人說:“胡鐵匠,要不就算了吧,人家福生和阿秀好了許多年了,阿秀自己也愿意跟他,你就是娶到阿秀也是強扭的瓜不甜?!?/p>
“就是,咱寧河鎮(zhèn)的好姑娘多著呢,什么時候再給你說一個得了。”
也有人幫著胡鐵匠說話:“話不能這么說,現(xiàn)在是胡鐵匠和阿秀定的親,難道媒妁之言就不算了?”
常福生是個熱心腸,為人不錯,又土生土長,人緣很好,因此街坊鄰居中竟是偏向他的多。胡鐵匠氣紅了眼:“你們欺負(fù)我是外地人是不?做出這種事來,到哪里說也是沒理!哼,阿秀真是瞎了眼,難道我還比不上一個水爬蟲!”
這話激怒了常福生,他也橫蠻地回道:“阿秀已經(jīng)是我的女人了,你想怎的?”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胡鐵匠把外衣一脫,鼓出兩只手臂上常年打鐵練就的強壯肌肉,擺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想打人?誰怕誰呀!”常福生也把衣服脫下來往地上一甩,拉開架勢,“有本事就來呀!”
周圍的人急忙勸?。骸皠e動手別動手,有話好好說嘛!”
“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你得給我一個說法!”胡鐵匠對著常福生怒目而視。
“要不,讓他把聘禮賠給你,再擺桌酒給你賠個不是?!庇腥颂嶙h。
胡鐵匠哼一聲說:“看他那窮樣兒,賠得起嗎?他要擺得起酒,還會不辦婚事?”
“那你說怎么好?”
“還不如就打一架,打死打傷,各安天命!”
正亂哄哄鬧成一片,雜貨店老板杜存厚走了過來。這個杜老板做生漆、藥材、山貨等生意,家資雄厚,為人又特別心善,常收留無家可歸的人,給路費回家。走在路上,如果有人叫他一聲大哥,他都要悄悄拉到一邊問要錢還是要米,今天有飯吃沒有。他手里常拿一疊紙,看到路上有乞討的人,就寫個紙條讓人上他家里去領(lǐng)米。久而久之,大家不叫他的本名杜存厚,而稱他為杜善人。這樣一個好人,得到了鎮(zhèn)上所有人的尊敬,所以他一出現(xiàn),大家就不說話了,請他出來做個決斷。
杜善人聽了事情的經(jīng)過,沉吟了一下對胡鐵匠說道:“這事是常福生理虧,不過也是情有可原。要不,我替他擺桌酒讓他向你賠罪?”
胡鐵匠憤憤地說:“不行,我不要你替他出頭,這是我和他的恩怨,要我和他自己解決!”
“你不就想打架嗎?打就打,誰打得贏誰還不一定呢!”常福生說。
“這么打不好,要不,咱們換個打法……”杜善人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安排一下,過幾天你們倆再來較量,到時候誰輸誰贏都不許再拿這事來鬧了。”
胡鐵匠說:“阿秀已經(jīng)跟了他,我也不能再要了。如果他輸了,我要他和阿秀離開寧河鎮(zhèn),永遠(yuǎn)不許再回來!”
常福生說:“好,我答應(yīng)你!如果是你輸了,這事你就認(rèn)了,以后不能再為難我和阿秀!”
“杜善人做見證,一言為定!”
胡鐵匠呸了一口,憤憤地走了。圍觀的人興奮地議論紛紛,等著看好戲,他們急切地盼著那一天的到來。